三大圣地,修真界真正的擎天巨擘——天衍、万剑、玄天,在经历“龟甲凶兆”、“剑丸崩碎”、“灵兔定脉”的接连惨败与颠覆认知的冲击后,终于摒弃了门户之见,前所未有的恐惧与贪婪,将他们牢牢捆绑在了一起。青石村,这方诡异禁地,已不再是简单的“机缘”或“威胁”,而是成了悬在整个修真界头顶、随时可能斩落的因果之刃!必须倾尽全力,在其彻底“失控”前,将其因果彻底锁死、隔绝!
三圣地掌教齐聚天衍宗悬空禁地——“归墟之眼”。此地乃天然形成的时空薄弱点,下方是深不见底、吞噬光线的黑暗旋涡,上方悬浮着由三块巨大阵盘拼合而成的“十方锁印台”。天衍掌教玄胤真人、万剑冢掌剑长老绝心剑尊(本命剑晶已碎,气息萎靡如风中残烛)、玄天宗宗主凌千绝(半边身子焦黑,眼中怨毒如实质),三位当世巨擘,此刻皆面沉如水,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起阵!”玄胤真人嘶吼,声音因透支而撕裂。
三大阵盘轰然运转!天衍盘演化周天星轨,万剑盘迸射亿万剑意符文,玄天盘冻结时空法则!三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三圣地无数长老弟子燃烧精血、寿元的疯狂灌注下,于归墟之眼上空,交织、融合!
嗡——!!!
九千九百道纯粹由法则金光凝聚而成的锁链,凭空诞生!每一条锁链都粗如殿柱,表面流淌着无数细密玄奥的因果符文,链条本身并非实体,而是由时光、空间、命运、能量、物质…等构成世界的最本源法则强行具现、扭曲、编织而成!锁链出现的瞬间,归墟之眼周围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扭曲折叠,时间流速变得混乱不堪!
锁链的目标,只有一个——青石村!锁死其存在!锁死其因果!将其从整个世界的“网”中彻底剥离、放逐!
九千九百道法则金链,如同苏醒的太古毒龙,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穿透了归墟之眼与青石村之间的万里之遥!它们并非直线射向村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交织、盘绕,构成一张覆盖天穹、笼罩四野、繁复精密到极致的金色巨网,带着封锁诸天、磨灭万道的无上意志,向着青石村,缓缓而无可阻挡地——罩落!
金网过处,天地色变!
百里外的一座山峰,峰顶几株千年古松,在金网边缘法则光辉扫过的瞬间,其苍劲的树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年轻”起来!粗糙的树皮变得光滑,虬结的枝干变得笔直嫩绿,最后竟逆生长为一株株破土而出的稚嫩松苗!山涧奔流的瀑布,水花向上倒卷,如同时光倒流般缩回源头深潭!一只掠过天际的苍鹰,其翱翔的姿态被凝固在半空,羽翼上的翎毛竟片片脱落,重新缩回皮囊,身躯诡异地缩小、退化,最终化为一枚带着血丝的鹰卵,悬浮在空中!
时光凝滞!因果逆乱!草木逆生!这便是十方锁因阵的恐怖威能!要将青石村连同其存在的一切痕迹、一切因果关联,彻底锁死在“诞生”之前的状态,或者直接抹除!
青石村内,灭顶之灾降临!
村口的老槐树,在金网光芒的笼罩下,疯狂地颤抖!粗壮的树干如同被无形巨手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树皮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里面嫩白的新生木质!满树光秃秃的枝桠,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变细,枝头冒出嫩芽,又迅速缩回枝干内…它在时光与因果的双重逆流中痛苦挣扎!池塘的水面不再沸腾,而是凝固如镜,水面倒映出的不是天空,而是混乱破碎、不断倒流的扭曲光影!
村民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正在变得光滑细嫩,脸上的皱纹在消失,花白的头发在转黑…但同时,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和记忆的模糊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席卷全身!他们在“返老还童”,代价是生命与记忆的倒流消逝!
李长生家的小院,同样陷入了恐怖的法则逆流。院角的丝瓜藤早已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石磨表面的凿痕在变浅、消失,仿佛正被无形的手打磨回最初的粗糙石坯。瓦盆里的小红鲤,身体在诡异地缩小,鳞片变得柔软,鱼鳍退化…眼看就要逆流回一颗鱼卵!
李长生坐在那张似乎也“年轻”了几分的破藤椅上,藤条变得青翠欲滴。他抬头看着天空中那张缓缓罩落、散发着冻结时空、逆转因果气息的金色巨网,眉头第一次明显地皱了起来。他放在腿上的蒲扇,边缘的蒲草似乎在逆生长,变得鲜嫩。
“麻烦。”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他挪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对抗这无处不在的逆流之力,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院角。
院角,一个用细竹篾编成的、沾着泥污和水渍的旧蟹篓,歪倒在地上。这是李长生昨天去溪边摸鱼时顺手带回的,里面装着几只吐着泡泡的青壳小河蟹,准备当个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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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隔壁王老憨家传来一阵喧闹和踉跄的脚步声。
“呃…好酒!老子…还能喝!”王老憨显然是刚从村头酒肆归来,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虚浮,满脸通红,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推开自家院门,又迷迷糊糊地一脚踏进了隔壁李长生家的小院。
“嗝…老李头…喝、喝酒…”他醉眼朦胧,根本没注意到院中异象和头顶灭世金网,脚下被院中一块凸起的石头一绊,肥胖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如同一个滚动的肉球,踉跄着朝院角那个歪倒的蟹篓撞去!
“哎哟!”王老憨惊叫一声,手舞足蹈地想稳住身形,大脚丫子却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蟹篓上!
哗啦!
本就歪倒的蟹篓被这大力一脚彻底踢翻!篓口朝下,几只惊慌失措的青壳小河蟹混着篓底的泥水、水草和几根断裂的细篾条,稀里哗啦地滚落出来,在院子的泥地上四散奔逃!
其中一只体型最为健硕、甲壳青黑发亮、挥舞着一对格外粗壮锋利蟹螯的河蟹,被王老憨这一脚踢得晕头转向,八只脚爪在泥地上疯狂划动,试图找到方向逃命。混乱中,它的一只大螯,下意识地狠狠钳住了身边一根从翻倒蟹篓上断裂下来、约莫三寸长的细竹篾条!
那篾条被蟹螯死死钳住,一端还连着蟹篓的破口,另一端则被河蟹挣扎的力量拖拽着,在泥地上划过。
就在这河蟹“铁将军”拖着篾条、慌不择路地爬向离它最近的“掩体”——灶屋门槛的瞬间——
它爬行的路径,恰好经过了那把斜靠在灶屋外墙根、布满裂纹、死寂灰败的镶翅破锅铲旁边!
那根被蟹螯死死钳住的细篾条末端,在河蟹爬动时无意中甩起,“啪”地一下,轻轻搭在了镶翅锅铲的木柄与那半片布满蛛网裂痕的紫金翅片连接处!
就在篾丝搭上锅铲的千分之一刹那——
嗡!
那半片早已光芒尽失、死寂灰败的紫金翅片,其遍布的蛛网裂纹深处,尤其是中心那道几乎贯穿的狰狞裂痕里,猛地爆发出一点微弱到极致、却带着上古蛊王临死前最疯狂、最混乱、最无序的诅咒与挣扎的残魄律动!这点律动,如同垂死毒蛇的最后反噬,微弱却带着颠覆秩序的剧毒!
而此刻,河蟹“铁将军”正因恐惧和求生本能,将它的身体弯曲到极致,两只巨大的蟹螯(一只还钳着篾条)高高举起,呈现出一种防御与蓄力的姿态!它的背甲高高拱起,如同拉满的硬弓!蟹螯开合间,带着一种原始蛮横、剪断一切阻碍的决绝力量!
这河蟹弓背举螯的形态,其肌肉收缩、甲壳摩擦、螯钳开合的细微轨迹与力量韵律…在它爬过镶翅锅铲旁、篾条搭上锅铲的瞬间,竟与锅铲裂纹中爆发出的那点蛊王混乱残魄律动——产生了某种跨越物种、跨越生死、颠覆逻辑的恐怖共鸣!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剪断”、“混乱”、“无序”终极法则意蕴的波动,以那只青壳河蟹高举的蟹钳为中心,顺着那根搭在锅铲上的细篾条,如同导火索般,瞬间传递、增幅、爆发!
嗡——!!!
这道波动无视了时空的阻隔,无视了因果的屏障,如同精准的狙击,瞬间刺入天空中那张正缓缓罩落的“十方锁因阵”金网核心——那九千九百道法则金链交汇、编织、统御一切的“因果枢纽”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