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也说不清自个儿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就……挺突然的。
她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总归是要早些打算的。这年头,我这般年纪的姑娘行情自然不会太好。”
“两年不到,你倒是过得逍遥。”
南衣面上有些尴尬,“哪里哪里。”
话说到这儿,气氛就僵了。
两人站在各处,都没了话头。
南衣知道自己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铁定把人给气很了。但这会儿,她一点儿都吃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情绪面对——这个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前木山主,晏奚。
僵滞的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南衣没开口,晏奚亦是。
原本下得欢的雨不知不觉小了下来,天边已隐隐有了泛晴的迹象。
沿着斗笠而下的水流变成了水滴,一滴一滴,落在潮湿的石阶上。
横躺在雨水中的玄实玄其依旧躺着。
终于……
雨停了。
南衣心底叹了口气,默默收起了伞——得说些什么,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个办法。
然而,伞还没收完,站在屋檐下的人却先动了。
“也好。”黑袍随风鼓动,勾勒出消瘦身型,靴子踏着地上的积水发出急急的声响。
南衣正纳闷他说的“也好”好的是什么,眼前人已经插身而过一路走向了院门。
“便当我没来过。”说完这句,晏奚的手便触上了院门,欲要推开。
——这人真是……
南衣皱了下眉头,原地转过身。
“喂,你还有多久能活?”
斗笠黑袍的身影站定了步子,黑色手套贴着门,却没用力。
伞尖点地,南衣看出了他的犹豫,叹口气,走到一旁放下了手中的伞。
“若是这回还是等死,那就……好走不送,后会无期。”语气平和,她倒是一副沉稳的好模样。
门口的人还是没动。
——口是心非,明明就不想走。
放完伞,站直身,南衣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怎么不走了?”边说,她边慢悠悠地往他那边走,“既然不想走,就别总说些要走的话。”
总这么口是心非,她可不好应付。
院子不大,她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手伸向了斗笠与黑帽,“好不容易见次面,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打扮,一看就是个邪教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