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然跟成洺褚两人向宫门走去。
因为夜开颜突然提起的事情,韩一然跟成洺褚两人的情绪也有些低落了下来。
成洺褚出声说,“没想到都快十年过去了,我们也快十年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韩一然想起最后见她的时候,她整个脸上都被纱布包着,什么也没看清,“毁了容的女子能如何呢,整天惊颤心惊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可是我听王太医无意间说过一次,其实她脸上的伤也算不上毁容。”成洺褚说。
“对于女子来说,只要是在脸上的,哪怕只有铜钱大小也算是毁容了。”韩一然现在回想起来,不记得幼时,那人跟他们一起玩的情形,幼时的她就已经长的很好看了,若是没有受伤,以她的身份、容貌倒真的适合做皇后呢。
成洺褚惋惜道,“若不是受伤,我们也不会少个好朋友。对了,一然哥,我记得她好像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吧?”
韩一然点头:“恩。”
成洺褚说,“当时在知道这件事时,舅舅跟舅母惊喜极了,直道有缘呢。当时还闹着想认做义女呢,只可惜……”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认,她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韩一然道:“过去的事情不提了。”
成洺褚点头,“恩,不提了。”提起来也是件憾事。
许平安拿着先前王乾给她校对的书,来到他的书桌前,“王太医。”
王乾头也不抬的写着手里的东西,“有事说。”
“王太医,这医书真是你写的吗?”许平安将手里的书伸到王乾面前。
王乾闻言这才抬头看她,看了眼她手里的医书,肯定道,“当然。”
许平安脸色涨红,“王太医,这不是你写的医书。至少,至少不全是你写的。”说着,她又气又怒的翻开医书,指着自己做了标记的地方,“关于这一段离心草的记载,我曾在另一本书上看到过。虽然描写不一样,但意思都一模一样。还有这里”她又翻了几页,指着另一个做标记的地方,“这一例病症,我也在另一本医书上看过。只是这里您写的结局改了,写成治疗失败。因为你将里面的治疗法过程颠倒了一下,所以失败了。”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许平安越翻越生气,越生气脸色越红,“这些里面都有东西是别人的,不都是您自己的。王太医,你,你抄袭别人的医生。”
相对于许平安的气怒,王乾很是平静,“所以呢,那又怎么样呢?”
许平安因王乾的反问愣住了,那……那又怎么样?
“就算这些不是我自己发现的,但我的医术在这里,我说是我写的,别人就算知道不是冲着我医术,我的身份不还是闭着眼睛夸了。”王乾傲气道,“最重要的是本事,是医术,只要医术高了,治的疑难杂症多了,这些东西算什么。”
“不是的。”许平安生气怒道,“不是这样的。做大夫,不是为了治更多的疑难杂症,不是为了更高的医术。学医,是为了救治病人,学更多的医术,是为了救更多的病人。”
“但是在做一个救治病人的大夫之前,必须要做一个有医德的大夫。”
王乾对着许平安冷笑一声,“我以前也跟你一样天真,不过没事,你慢慢的会懂……”
“我永远都不需要懂。”许平安不客气的打断王乾的话,“如果在你看来,我这是可笑的天真,我宁愿一辈子都这么天真。就像我爷爷一样,直到离世的那一刻,都保持着您眼中可笑的天真。可在我看来,那却是一辈子需要学习,坚定的天真。”
“做医先做人。”许平安说:“或许您觉得可笑,可那是我做大夫之前学会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