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暗地里笑了下,沈凝暄继续挑战蓝毅的耐心:“口说无凭,需立字为证!”
“我……”
濒临愤怒的边缘,蓝毅忍无可忍的咬了咬牙,想到北堂凌身上的伤,他不再跟沈凝暄讨价还价,直接扯住她的手臂便将她弯身扛在肩上,而后快步朝着北堂凌的寝室走去。
因蓝毅忽然的动作,沈凝暄一时头重脚轻。
气急败坏的踢腾着腿,她拿手里的药箱,狠砸蓝毅的后背:“喂,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
沈凝暄的力气不大,却也不小。
她手上药箱砸在背上,蓝毅自然会觉得疼。
不过,即便如此,蓝毅却只微皱了皱眉,仍是不为所动的一路向前,直到北堂凌的寝室门外,方才将她放下。
终于脚踏实地,沈凝暄心神微安。
北堂凌的寝室之中,灯火通明,与房外幽深的夜色,形成显明的对比。沈凝暄抬眸向里,见分立门前的几名影卫,个个神情严肃,满脸的肃杀之意,她不禁轻拧了拧眉,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转身便要往外走:“摄政王的伤,我真的治不了,蓝大人你另请高明吧!”
蓝毅冷哼一声,伸手扯住她的手臂,愣是不让她走:“你还没看,怎么就知道治不了?我看你是故意不给王爷治吧!”
“喂!你少冤枉本姑娘!”
用力挣了挣被蓝毅攥痛的胳膊,却无法如愿,沈凝暄紧蹙着娥眉,龇牙咧嘴道:“你没听过什么叫明哲保身吗?算上你在内,你仔细瞧瞧,你们这几个人脸上都写着什么?”
“写着什么?”
蓝毅皱眉反问一句,才发现自己顺着她的意思问了一句白痴才会问的废话,不由阴沉了脸色:“我们脸上根本就没写字!”
“谁说没有?”
伸出手来,沈凝暄指着蓝毅冷峻的脸,又指了指影卫们阴沉的脸色,沈凝暄不依不饶道:“那那……就你们这样,一个个跟死了爹似的,若摄政王让我医治好了也就罢了,若一个医不好,你们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才怪!”
说话间,她猛挣自己的胳膊,势要摆脱蓝毅的禁锢:“放手!这伤,我治不了!”
“你……”
纵然有再大的耐性,也快被眼前的女人给磨完了,蓝毅的脸色是要多黑,就有多黑,但……尚不等他再多说什么,便听上房里传出一道低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今日,若你医好了本王身上的伤,本王重重有赏,若医治不了,本王也会让你活命……”
毫无疑问,这出声的,必是北堂凌无疑!
而沈凝暄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眼下,既是他都这么说了,她只回眸狠瞪蓝毅一眼,便甩开他的大手,转身向里,抬步进入屋内。
视线,自门前的几名影卫身上一一扫过,沈凝暄轻蹙娥眉,终是在光线深幽的床榻上,寻到了让她恨的牙根痒痒,却又整蛊的格外痛快的妖孽男子!
此刻的北堂凌,面色苍白,黑发凌乱,哪里还有早前的意气风发?!
一道长长的伤口,十分狰狞的自他的左肩膀,划至腰腹,蜿蜒的伤口中,即便上了金创药,却仍旧有黑血不停汩汩冒出……
“还愣着作甚?没看到王爷还在流血吗?赶紧给王爷医治!”半晌儿,见沈凝暄怔在当屋,却一直没有动作,蓝毅不禁急不可耐出声催促道。
“你催什么催?有本事你给他治啊?!”
实在是恶趣味的想要看着北堂凌流血而死,沈凝暄狠狠的以眼白剜了蓝毅一眼,这才提着药箱快步朝着北堂凌走去。
施施然,在榻前落座,她顶着北堂凌如鹰鹫般饱富侵略的眸光,低眉敛目的仔细查看着他伤口。凝眉片刻,明辨北堂凌所中之毒,她轻挑了挑眉梢,不曾抬眸,却是啧啧出声:“摄政王一定是得罪的这人,不想要你的命,却让你生不如死,真真是心狠手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