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某种可能,她瞬时便如雷击一般。
试想着,若北堂凌有朝一日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不知又是一种如何抓狂的反应,她心中不禁冷冷一激灵,眸色纯净的对上北堂凌本该锐利,当下却软了几分的双眸,“依儿跟摄政王说实话吧,依儿喜欢银子,更喜欢自由,所以……依儿从未想过要去攀附任何权贵,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依儿所能左右的,比如赵玉儿绣了那幅绣图,再比如摄政王看上了依儿的美貌派了蓝大人到锦绣镇接依儿入住王府,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在依儿的预料之中,可是依儿却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呢?”
因沈凝暄的坦白,北堂凌的声音不禁又是一柔,凝视着她的眸,他俊美一笑,眸光盈盈:“你自入王府的第一日起,你便假意顺从本王,以求脱身,到后来本王打算将你送到燕国,便又想着要在路上伺机脱逃?!”
闻言,沈凝暄心下不由一紧!
赵玉儿那贱女人,果然将事情都告诉北堂凌的。
不过还好,她先发制人。
看来这一局,她又一次赌赢了!
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着,见看向自己的双眼中,一直都是温情点点,她暗暗一叹,再次点头:“摄政王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原来是这样!”
对于沈凝暄的诚实,出奇的讶然,北堂凌又一次忍不住笑了:“不过可惜,你昨夜没有跑成!”
“是啊!”
不曾将视线错开,她迎着北堂凌的眸,轻蹙了蹙眉头:“摄政王,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儿上,放了我如何?”
“为什么?!”
听闻沈凝暄所言,北堂凌脸上的笑,渐渐冷了许多。不只是如此,就连他原本温和的眸底,也渐渐沉下:“本王不打算将你送给燕帝了,日后你只要跟在本王身边,想要什么,本王就会给什么,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闻言,沈凝暄静静的凝视着北堂凌的神情,不禁暗自觉得好笑。
她想说的是,去年的时候,她在楚阳将他整的那么惨,不用想也知道,他若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但是,想说和能不能说,是两回事啊!
心下无奈一叹,轻轻的,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她唇角一牵,“王爷,方才我已然说过了,我想要的除了钱财,还有自由,若是跟在摄政王身边,有金山银山,却失了自由,那么我宁可继续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
闻言,北堂凌眉宇蓦地一皱:“是本王不够好?!”
“不是……”故意将声音拉长,沈凝暄笑意盈盈的再次迎上北堂凌的深邃幽黑的眸:“是依儿没有心!我……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沈凝暄如此一语落地,北堂凌眸光剧闪,马车里瞬间安静了许多。
她不再出声,北堂凌亦只静静看着她,他幽深的眸光,似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在经过了漫长的静谧之后,北堂凌缓缓勾起动人的笑意:“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不过……如今既是已然到了这里,这趟燕京之行,你权当是游山玩水便是!”
闻言,沈凝暄眸光一凝:“依儿多谢王爷成全!”
她以为,以北堂凌的个性,会以势压人,但是他没有。
如此,倒有些让她刮目相看了。
在短暂的怔仲之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向北堂凌的视线,也稍微轻松了些许,微微翘起红唇,她眸光微微一敛,状似不经意的凝眉问道:“我以为,这次摄政王去燕国,只需准备太后和燕皇的礼物,何以方才听王爷提及,还有一位齐王?他是什么身份?摄政王竟也要与他准备礼物?”
“你唤本王王爷就好,不必尊为摄政王!”眸中波光浅荡,北堂凌看着沈凝暄的眸华微微一暖,淡淡笑着,声音温润柔和:“依儿可知道一字并肩王?!”
闻言,沈凝暄心中蓦地一紧!
握着筷子的手,紧到不能再紧,她轻轻的,蹙起秀眉,凝眸看着北堂凌:“王爷的意思是,这位齐王爷在燕国,就如王爷在新越一般举足轻重,几乎与燕国皇帝相比肩吗?”
“可以这么说!”
温润的笑,缓缓在俊脸上荡漾,北堂凌仿若上天雕琢的下颔,轻轻一点:“他能在短短时间内,后发制人,在朝堂立足,也是个人物!”
北堂凌现在的神情,就如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