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凝暄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久久无法回神之际,青儿略显局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闻声,沈凝暄收起心神,转身向后望去,却见北堂航不知何时已然到了断崖前,今日的他,一袭明黄色龙袍在身,虽容颜俊朗,风姿卓越,但在阳光下眼底却满满都是阴翳。
“王兄!”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北堂航淡淡的瞥了沈凝暄一眼,轻握了握自己缠着绷带的手,神情阴柔的看向北堂凌:“仪仗要启程了!”语落,他视线一回,视线微冷的对上沈凝暄晶亮的眸子。
与北堂航略带冷意的视线于空中相遇,沈凝暄眉心轻蹙了蹙,眸色闪亮欢快:“方才我还以为,新越摄政王该是新越国的第一美男了,没想到越皇也生的如此俊俏!”
闻言,北堂航神情微微一怔!
纵然他身为新越帝王,素日见惯了大风大浪,眼下看着前日里还整他整他死去活来的沈凝暄,今日却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似的,他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呃?”
不知沈凝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眸色微凛,眉眼之中满是疑惑。
沈凝暄唇角的笑,始终淡淡的,不去理会一脸错愕的北堂航,她抬眸之间,见北堂凌正眸色深邃的看着自己,双唇轻抿成一条直线,举止得宜道:“等你们的仪仗走了,这卧龙山之上便就剩下本宫这孤零零的一位皇后了,即是如此,你我两国的仪仗,一起下山如何?”
“沈凝暄……”
神情冷冽的低喊沈凝暄一声,北堂航眸色微沉。
边上,北堂凌见状,眸色微微一敛,不着痕迹的看了北堂航一眼。
他是谁?
他是一向运筹帷幄的北堂凌!
前日之事,他虽然从未参与其中,却也知道北堂航在沈凝暄手中吃了瘪,此刻她“失忆了”,如此天真烂漫的想要与他们同行,于他自然是欣然接受的,但是对于自己的皇弟……转头看向自己的皇弟,见他仍旧一脸探寻的看着沈凝暄,他轻叹一声道:“本王听闻,贵国元妃娘娘自到了卧龙山后,便因风寒在山下修养,你若下了卧龙山之后,势必与她会合,然后一起返京,既是如此,我们新越的仪仗,无论如何与你都不是一路。”
“元妃?”
元妃在山下修养,沈凝暄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却仍旧假装不甚明了的转头看向青儿,见青儿微微点头,她眉眼含笑,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唇,轻叹一口气,对北堂凌微微颔首道:“即是如此,那本宫便恭祝越皇和摄政王,一路顺风了。”
“皇后娘娘!”
这厢,沈凝暄送行的刚出口,那边秋若雨的声音便已然在青儿身后响起。
听到秋若雨的声音,北堂航面色蓦地一沉,缠满绷带的手因用力过度,瞬间透出丝丝殷红。
见状,沈凝暄娥眉微蹙,循声看向秋若雨,便见秋若雨低敛眉目微恭了恭身道:“皇后娘娘可以启程了!”
“哦?!”
长长的应了一声,沈凝暄眸色狡黠的抬眸看向北堂凌,“看来,本宫要先摄政王一步下山了!”言罢,她似是有意,又似无意的斜睇了北堂航一眼,见北堂航脸色变幻不定,她心情不错的扬起了唇角,抬步朝着秋若雨所在的方向走去。
“暄儿!”
看着沈凝暄离去,北堂凌不禁脱口轻唤她一声。
然,在听到她的轻唤后,沈凝暄微微转头,却是一脸淡然:“摄政王还有事?”
“一路珍重!”
喉间似是有什么东西鲠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厉害,北堂凌轻动了动喉结,只是道出一路珍重四字。
“珍重!”
对北堂凌淡淡一笑,沈凝暄看了眼边上宛若修罗一般的北堂航,翩然转身离去。
看着秋若雨随沈凝暄一起离去,从始至终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北堂航顿时觉得自己手疼的厉害,那种痛钻心一般,让他明知道痛却又忍不住双拳紧握,眼神更是于瞬间化作了利刃!
一边,北堂凌的视线,虽然一直都胶着在沈凝暄身上,却也并未错过北堂航的神情变化和小动作。视线回落到他正在渗血的手上,他剑眉轻拢,伸手扶上北堂航的肩膀,神态关切的出声问道:“皇弟身子不舒服么?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王兄!”
迎着北堂凌满是关切的眼神,北堂航紧握的拳头,先是微微收紧,紧到他的指甲刺进了肉里,一阵阵的痛着,然后又缓缓松开些许:“这燕后到底是怎么了?何以现在不认识你我?”
“她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