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夏兰素来与沈凝暄之间,便有过节,此刻听出她话里赶人的意思,独孤珍儿不禁紧蹙着黛眉,单手抚着自己的肚子,脸色不豫道:“嫔妾住在天玺宫中,是皇上的意思,如何到了您的口中,便成了雀占鸠巢?皇后娘娘的寝宫,不是应该在凤仪宫吗?”
闻言,夏正通面色一变!
转头看了眼一脸忿忿的女儿,他想要开口劝诫,却已然来不及了!
再看沈凝暄,只见她此刻微扬着下颔,面色冷峻的直盯着夏兰,他心弦蓦地一紧,忙出声对独孤珍儿轻摇了摇头:“兰昭仪,皇后娘娘是国母,在后宫之中,有决策之权……”
“即便如此,父亲又在怕些什么?”
听得夏正通的话,是要让自己退步,但是独孤珍儿早已知道沈凝暄的打算,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若她退了,沈凝暄的戏还怎么演下去?如此,她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只见她对于夏正通摇头劝诫的意思毫不买账,她挺着大肚子上前,在沈凝暄面前趾高气扬道:“皇后娘娘是国母,在后宫中有决策之权不假!但是嫔妾如今也怀有龙嗣,可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得了的!”
闻言,夏正通心下一沉,再看沈凝暄,见她眸色深沉却不是锐利的紧盯着夏兰,他心中暗叫不好,却碍于身份,只得脸色沉沉的皱着眉头,却不能去呵斥夏兰。
按理说,身为人父,训斥夏兰天经地义,但是现在她的身份是昭仪,是主子,而他只是臣子,在没人的时候,他训也就训了,此刻当着沈凝暄的面,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造次的。
“好一个怀有龙嗣,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得了的!”
语气清冷的,重复着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哂然一笑,施施然在贵妃榻落座:“兰昭仪这是母凭子贵啊!”
闻言,独孤珍儿眉头一皱,挺了挺自己的肚子,笑声说道:“谁让这是皇上的皇嗣呢?”
深深地,凝视着独孤珍儿那张装的惟妙惟肖的妖媚脸孔,沈凝暄冷冷淡淡一笑,对她轻声说道:“这是皇上的龙嗣没错,不过在这深宫,尊卑有别的道理,本宫觉得,还是应该有人教教你才对!”
“你这话什么意思?”
明显感觉的到,身边的夏正通正暗暗扯着自己的袖子,但是独孤珍儿却是冷哼一声,径自上前一步,在沈凝暄面前沉着脸色问道。
“皇后娘娘!”
夏正通斜睨了独孤珍儿一眼,心中暗暗一沉,抬眸也跟着向前,他在独孤珍儿身边站定,恭身说道:“娘娘明鉴,昭仪娘娘他……”
不待夏正通把话说完,沈凝暄眉目一立,沉眸看向夏正通:“本宫和兰昭仪,乃是后宫之人,后宫说话何时轮到相爷插嘴了?”
“这……”
只沈凝暄的一句话,便将夏正通的嘴巴堵得严严实实。
看着夏正通吃瘪,独孤珍儿心思微转,想着在这种时候,夏兰若是看到自己的父亲吃瘪,必定心生怒气,如此便也怒哼一声,娇颜含怒的对沈凝暄说道:“皇后娘娘,嫔妾的父亲,是为太后的表亲,连太后都要尊一声表哥,您现在这又是什么态度?”
闻言,沈凝暄双眸蓦地一眯。
下颔微扬,她从贵妃榻上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在独孤珍儿身前站定,她眉心轻挑了下,忽而面色一厉,甩手便朝着独孤珍儿脸上赏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虽然沈凝暄的掌心,并未真的打在独孤珍儿脸上,但是声响却是足够大的!
再加上独孤珍儿就着她的手势,整个身子都向左偏去,如此情形,看在众人眼里,全都以为沈凝暄这一巴掌打的极狠!
“昭仪娘娘!”
在夏正通眼里,独孤珍儿现在可是他夏家的女儿,沈凝暄此刻打她这一巴掌,就等于是打在了他的那张老脸上,直直的看着独孤珍儿被沈凝暄打的身形不稳,夏正通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抬起头来,他看向沈凝暄的眼底,已然出离了愤怒:“皇后娘娘,即便昭仪娘娘不懂事,她如今也还怀有皇嗣,您怎么可以下如此重手?”
“她以下犯上,对本宫是何态度,夏相应该已经看到了,却还敢如此质问本宫?”直面夏正通愤怒的双瞳,沈凝暄眼底没有一丝怯懦,只是哂然笑问:“方才本宫已然说过了,这是后宫之事,可是相爷却还要插手,想来兰昭仪目无尊卑,便是承袭自相爷,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正应此景!”
“你……”
听沈凝暄所言,夏正通的脸色,已是瞬间黑沉到底。
在朝中多年,即便是皇上,也要对他忌惮三分,谁敢对他如此奚落,如此轻慢。
若说方才,他还想息事宁人,让自己的女儿谦恭一下,那么现在,他心中的怒火已然被完全点燃,再也不想压制半分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