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天象看白痴一样看着她:“暴风雪只能暂时压制幻境,又不能消除幻境,还有可能提前冻死我们。
如果幻境不能消除,我们最终还是一死,这有什么区别吗?”
达姬怒了,三番五次,这个扑天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她扬起满是灰尘的大花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的溜圆:“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是,幻境破不了横竖一死,可是死有很多种,和那些沙尘暴呀、沙蛭呀、仙人掌呀相比,被冻死起码有全尸对吧?
而且暴风雪未必会冻死我们,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风雪,你们不是安然无恙吗?
如果能有暴风雪压制幻境,我们就能多一些时间找到幻基,说不定将军就能消除幻境,我们就会有救了!
这个差别很大,你不懂吗?”
扑天扑嗤一声笑了:“说的振振有词,好象暴风雪说来就会来似的!你倒是弄一场暴风雪让我看看!”
这时,天气越发阴沉,月光明显暗淡了下来,风渐渐张扬起来,遍地黄沙似乎都开始叫嚣。
所有人神色大变,沙尘暴快要来了!
达姬上前一步:“好!大家做个见证!如果我弄一场暴风雪出来,就让她给我道歉!”
杨简和孝天齐齐凝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我没有能力消除幻境,但我能为将军多争取一点时间,助你消除这个幻境!”
达姬一咬牙,脱下厚重的大氅披在小白背上,怜惜地摸着它的鬃毛。
恳切地对杨简说:“如果我冻死了,请你们把我埋在沙子里,埋深一些,不要被狼叼走了,然后带走小白,它很乖很能干,千万不要抛下它。”
然后身着单薄的衣衫,踩着黄沙跨到十几步外,举头面向明月,一声高亢的吟哦响声,四肢已经舞动起来。
三个人吃惊的看着她诡异的舞步和奇怪的歌声。
月光暗淡,星子明灭,黄沙漫漫,冷风嗖嗖。
达姬全身心地投入到歌舞之中,百吟千唱四肢如蛇,仿佛茫茫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一个舞动的生命。
杨简整个身心都沉浸了进去。
那每一声吟唱,每一个舞步都一下一下地扣在他心上,仿佛有什么久远的记忆和画面浮在眼前。
蓝天之下白云之上,一个男人肩上站着着鹰,手上牵着狗,威风凛凛纵横天地间。
天眼无欺看透一切虚妄,身手无敌除尽一切妖魔,万民景仰,诸神敬畏……
渐渐寒风乍起,空气变得湿冷起来,刚才跳跃着叫嚣着要纷飞而起的黄沙似乎被寒风冻住了,再也张狂不起来。
一片、两片、三片,有雪花飘落下来,寒气已经要浸骨了。
扑天目瞪口呆情绪莫名。
孝天兴奋地要叫起来,杨简止至了他,小声说:“不要打扰他,暴风雪很快要来了,我们快做些准备。”
很快帐篷支了起来,四角压上了震风石,燃起好几个炭盆放在帐篷里,床铺被褥都准备好了,垒了小小的石灶开始烧水煮粥。
杨简令人在离达姬较近的地方堆起一大堆柴禾,淋了一点火油,熊熊大火很快点燃,四匹马也围过来取暖。
他站在火堆旁,紧紧地盯着达姬且歌且舞,似乎想看清那些虚幻的画面,那些画面却攸地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