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结束与凌绍天的会面之后,火速前去向魏安民汇报情况。
魏安民听说天心自杀身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叹息道:“人啊,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此刻,他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堵得难受,胸口仿佛塞着一团棉花,呼吸变得有些不畅快。
对于魏安民来说,天心的身份实在特殊,她既是仇家的女儿,又是自己的下属。
多年以来,魏家一直在为天心洗脑,在她的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利用她做过不少报复费家的事情。她的突然离去,并不能结束两家的恩怨,或许会是个新的开端。
魏安民长长地凄叹一声,过了一会儿,沉声问道:“凌绍天那边怎么样?”
“他有几句话让我转告您。”律师蹙了蹙眉,郑重其事地说,“天心死了,他也不想独活。他会承认一切罪行,只求以后您对他的兄弟们好点儿。”
“你的意思是,他要把所有罪名揽下来?”魏安民紧声追问一句。
警方列举的各项罪名,随便一项都足以判死罪,如果凌绍天承担一切,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如此看来,他真的没打算活下去。
律师点了点头,应道:“他不会把您供出来。”
凌绍天在最后时刻,还想着尽力维护他,能有这样一个下属,让魏安民颇感欣慰。
他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神色复杂得令人难以琢磨。
殡仪馆里。
费家人为费天芬举行了葬礼,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棺材被推进焚化炉里,无尽的悲痛即刻涌上了心间。
费老爷子老泪纵横,不断埋怨着自己,要不是他把女儿弄丢了,天芬会像天芳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哭得声嘶力竭的费天芳悲伤欲绝,她回忆起和妹妹相处的那些日子,在感伤的同时更是唏嘘不已。
费天成夫妇在心里默默地为费天芬祈祷,希望她在那个世界能够过上平静的生活。
费云清和费云北的眉头皱得很紧,担心地看向各位长辈,生怕他们哭坏了身体。
站在人群中的费云南表情看似平静,内心却如波涛汹涌般难受,整个过程中未发一言。
与他们相比,魏小雨的心情颇为复杂,她不禁想起嫁入费家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
从最开始在别墅里看见尸体,怀疑云南是杀人凶手;再到搬去老宅时,被戴着面具的男人侵犯,努力收集证据;后来,终于下定决心把眼角膜捐给自己的老公,却得知他根本是个健康的男人;本以为可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结果云南再次被害,险些丢了性命……
最近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机缘巧合之下找回亲生父母,但是父亲和费家却有不共戴天之仇,甚至不惜让冷血杀手对付费家人。
她从未设想过,生活远比电视剧里演的还要精彩,实在很不可思议!
在寻找真相的过程中,他们经历了多少磨难,又遭遇了多少痛苦。
云南能够捡回一条命,而她可以保住肚子里的孩子,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用“九死一生”来形容过往经历似乎略显夸张,但是他们的确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光是被逼离婚的情况就遇到两次,云南被迫练就扮演他人的技能,两个人还要承受分离之苦……
然而,直到今天才能真相大白,只是该得到惩罚的人还没完全接受惩罚。
凌绍天主动交代了罪行,可是父亲依旧执迷不悟,坚持认为他做的没有错,如果他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该如何告慰被害者的在天之灵?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沉了沉,下意识地靠近身侧的男人,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大掌。
费云南侧首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眸子里尽是对彼此的疼惜。
翌日。
魏小雨遵照医生的指示,想要在预产期到来之前适当活动一下,因为这样做比较利于生产。
吃过早饭后,费云南驱车带着她前往城中的公园,两人手牵着手在林荫道上散步。
林荫道两侧草木葱郁、生机盎然,阳光透过叶子间的缝隙,斑驳交错的光影照在他高大的身上,形成一个个细碎的光圈,让他看起来闪耀着特别的光芒。
女人侧首深深地凝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柔声说:“老公,真希望就这样和你一直走下去。”
闻言,费云南顿下脚步,温柔地说:“承蒙娘子厚爱,我一定奉陪到底。”
“我宣布,你逃跑的权利被我们剥夺了!”她用撒娇的口吻说了一句,把男人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调侃道,“你说的每句话,宝宝都听见了哟。”
他俯下身在她的肚子上亲了一下,笑着说:“宝宝放心,爸爸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