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的惨嚎在边荒的沟壑间撞出层层叠叠的回音,像是有无数个濒死的灵魂在一同哀嚎,那声音穿透云层,震得百里外的枯树枝桠都簌簌作响。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晃出令人心悸的弧度,龙鳞崩碎处溅起的暗金色血液划过一道凄艳的弧线,滴落在黑褐色的岩石上,瞬间腾起缕缕白烟。岩石被灼出的深坑边缘泛着焦黑的痕迹,坑底还在滋滋作响,仿佛有不灭的火焰在地下燃烧,连周遭的空气都带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它望着任逍遥身后那对流转着生灭韵律的光翼,黑洞般的眼窝中第一次褪去了噬人的凶戾,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濒临溃散的恐惧,灰雾般的瞳孔里甚至清晰地映出了自己鳞甲剥落的狼狈模样——那些曾引以为傲的金青色龙鳞,此刻正像破碎的瓦片般簌簌坠落。
“吾……认栽了。”
苍龙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青铜钟,带着濒死的嘶哑,每一个字都裹着浓重的血腥味,吐息间喷出的灰雾中还夹杂着细碎的鳞片。肉翼无力地垂落,边缘的膜翼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阳光透过裂痕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龙角上的符文黯淡如风中残烛,连流转的金光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它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下沉,金青色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露出底下暗青色的蛇鳞本相,那些蛇鳞上还残留着被荆棘划破的伤口,正渗出灰黑色的粘液,粘液滴落在空中便化作一缕缕青烟。随着它的坠落,被遮蔽的日光重新倾泻而下,如金色的瀑布般洒在任逍遥身上,将他青金色的衣袂映得如同流动的霞光,衣料上绣着的生灭纹路在阳光下流转,仿佛有无数个微小的世界在其中生灭——有花开的绚烂,有叶落的静美,有星辰的诞生,有尘埃的消散。
任逍遥眉头微蹙,掌心的混沌宝珠仍在微微发烫,生灭法则的余波在空气中荡开一圈圈涟漪,涟漪所过之处,枯萎的草叶竟泛起了一丝绿意,连岩石的裂缝中都钻出了细小的根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苍龙体内的本源正在溃散,就像即将熄灭的火堆,但那股溃散的气息里,却藏着一丝刻意压抑的凝滞——就像烧到尽头的柴薪,本应化作灰烬,却偏有一星火星在炭底暗燃,只待一阵风便能复燃成燎原之势。
“滚吧。”任逍遥收回翠绿法杖,杖身的藤蔓纹路渐渐黯淡,那些曾栩栩如生的叶片仿佛睡着了一般。身后的光翼在缓缓敛去,化作点点金光融入体内,每一缕金光落下,都让他脚下的土地生出一丛丛嫩草。“若再敢妄动本源,下次便不是溃散形体这么简单了。”
苍龙似乎松了口气,庞大的身躯猛地向下坠落,砸在百里外的荒原上,激起的漫天烟尘如同一道灰色的幕墙,将半个天空都遮蔽了。烟尘中传来骨骼碎裂般的脆响,夹杂着它虚弱的喘息,那声音越来越远,仿佛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逃向边荒更深处的黑暗。连带着被它缠绕的三座山丘也随之震颤,表层岩石簌簌剥落,露出内里红褐色的岩层,岩层中夹杂着的金属矿脉在日光下闪烁着黯淡的光,像是失血过多的伤口,隐隐还能看到矿脉中流淌的微弱能量。
任逍遥静立半空,目光扫过下方狼藉的战场。被苍蛇粘液腐蚀的土地正在生灭法则的滋养下重新泛出绿意,枯萎的草木根系中渗出嫩黄的芽尖,芽尖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露珠里倒映着缩小的天空。连空气中的腥腐气息都被清冽的风驱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雨后泥土的清新,深吸一口,仿佛能尝到草木生长的清甜。他抬手拂去衣袂上的尘埃,指尖刚触到布料,却猛地顿住——
方才苍龙坠落的方向,那股溃散的气息突然停滞了。
就像奔腾的江河被瞬间冻住,连流动的声音都戛然而止,空气中的能量流都在此刻凝固,连风都停了,树叶悬在半空,连一片落叶的颤动都没有。
“不好!”
任逍遥心头警铃骤响,转身的刹那,只见那片遮天蔽日的烟尘突然炸开,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一道暗青色的残影撕破虚空,速度比先前快了三倍不止!苍龙竟在坠落的瞬间逆转了溃散的本源,龙爪上凝聚着灰黑色的本源毒液,毒液中翻滚着无数扭曲的残魂——那些残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穿着兽皮的部落先民,有身着道袍的修士,都在无声地哀嚎,脸上凝固着极致的痛苦。所过之处,空间都被腐蚀出一串黑色的气泡,气泡破灭时散发出的气息能让金石都化作齑粉,连坚硬的花岗岩都在这气息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死!”
苍龙的嘶吼不再有半分虚弱,只剩下淬毒般的怨毒,仿佛要将万年的恨意都倾泻而出。它竟以自身三成本源为代价,施展了边荒禁术“逆命噬”,暂时逆转了生灭法则的压制,龙爪上的鳞片都因这股力量而外翻,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肌理,那些肌理中还在不断渗出灰黑色的血液。只为这出其不意的一击,龙爪撕裂空气的尖啸中,还夹杂着无数被吞噬生灵的哀嚎,仿佛要将所有痛苦都化作利刃,刺穿任逍遥的神魂。
任逍遥脚下的空间骤然扭曲,身形如风中柳絮向后飘退,衣袂翻飞间,带起阵阵青金色的光尘,光尘落在地上,便化作一朵朵半透明的小花。同时法杖横在身前,混沌宝珠爆发出璀璨的光盾,光盾上流转的生灭纹路如同两条纠缠的巨龙,不断吞噬着周围的能量,龙纹掠过之处,连光线都发生了弯曲。但苍龙这一击凝聚了所有怨毒,龙爪与光盾碰撞的刹那,竟硬生生撕开一道裂口,灰黑色的毒液顺着裂口飞溅而出,落在任逍遥左臂的衣袍上,瞬间腐蚀出一个黑洞,布料化作齑粉的同时,毒液已沾到肌肤。
“嗤——”
肌肤与毒液相触的地方,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痛感顺着血脉蔓延,仿佛要钻进骨髓,连骨骼都在这股力量下发出细微的呻吟。任逍遥低头看去,只见接触处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如同被霜打过的枯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血肉,连生灭法则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青金色的生机在接触点竟出现了退缩的迹象,像是遇到了天敌。
就在此时,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天空同时亮起异光,四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如同四把利剑,刺破了边荒的宁静。
东方的云层被染成一片绚烂的紫,那紫色从浅到深,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有淡雅的丁香紫,有深邃的茄紫,还有带着光泽的宝石紫。一只翼展千里的紫凤穿云而出,尾羽如垂天之虹,每一片羽毛都燃烧着淡紫色的火焰,火焰中能清晰地看到凤凰涅盘的虚影——从灰烬中重生,带着焚尽万物的炽热,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它的啼鸣清越如玉石相击,却蕴含着焚山煮海的力量,飞过之处,地面上的岩石开始泛起红光,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成岩浆,连坚硬的铁矿石都在这股热力下变得通红。
西方的荒原上卷起滔天巨浪,那巨浪并非寻常海水,而是由极寒之气凝聚而成,泛着幽蓝的光泽,浪涛中还夹杂着巨大的冰块,冰块里冻着远古的巨兽残骸。一道蓝影从浪涛中腾空而起,竟是一条通体覆盖着冰蓝色鳞片的巨蟒,蛇身蜿蜒时,周遭的空气都凝结出细碎的冰晶,冰晶落地时化作闪烁的冰粒,踩上去能听到清脆的碎裂声。它便是蓝玄,吐息间能冻结江河,此刻正张开巨口,一道蕴含着极寒法则的冰柱朝着任逍遥射来,冰柱上凝结着无数锋利的冰棱,棱尖闪烁着幽蓝的光,仿佛能冻结时间,连光线都在冰柱表面折射出冰冷的轨迹。
北方的山林中传来震耳欲聋的虎啸,那啸声震得树叶簌簌下落,在地面铺成一层厚厚的绿毯。一头白虎踏着雷云而来,身躯如小山般庞大,皮毛雪白如霜,其上布满了黑色的斑纹,斑纹中流淌着雷霆的光泽,每走一步,脚下都有紫色的电蛇窜动。它的虎爪每一次踏下,都有紫色的雷电从云层中劈落,落在地上炸出焦黑的深坑,坑中还残留着雷电的余威,让空气都带着麻痹的气息,靠近时能感觉到毛发都在微微直立。
“边荒四凶,竟凑齐了。”任逍遥左臂的灰败已被青金色的生机压制,但脸色仍凝重了几分,他能感觉到这四股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了整个边荒,网丝上流转着恶意的能量。他没想到苍龙竟有如此谋划,不仅假意退走,还提前联络了另外三凶,显然是要借今日之势,彻底颠覆他万荒之主的地位。
紫凤的火焰最先抵达,淡紫色的火焰落在光盾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光盾表面的生灭纹路被灼烧得扭曲,青金色的生机与灰金色的寂灭都出现了紊乱,仿佛两条缠斗的龙突然失了章法,开始胡乱冲撞。紧接着,蓝玄的冰柱撞在光盾另一侧,极寒法则瞬间冻结了光盾的边缘,冰纹如蛛网般蔓延,让光盾的光泽黯淡了几分,连流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像是被冻住的河流。
白虎踏着雷云扑来,虎爪带着雷霆之力拍向光盾中央,“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天空塌陷了一角,光盾上瞬间布满裂纹,裂纹中渗出的青金色光芒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苍龙则趁机盘旋而上,龙爪再次凝聚毒液,那双黑洞般的眼窝死死盯着光盾的裂口,只等它彻底破碎的刹那,便要将任逍遥撕碎,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凭你们四个,还不够。”
任逍遥突然低喝一声,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边荒大地,连地底的岩层都在这声喝中微微震颤。体内的生灭法则骤然加速运转,左臂的灰败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盛的青金色光芒,光芒中甚至能看到细小的草木在生长、枯萎、再生长的循环——从破土的嫩芽到参天的古木,再到腐朽成泥,不过瞬息之间。他将法杖插入虚空,杖顶的混沌宝珠中,突然涌出无数灰金色的丝线,丝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千里的大网,网眼处闪烁着边荒生灭的符文,符文流转间,仿佛能看到边荒亿万年的兴衰:从一片荒芜到生机盎然,从部落林立到文明更迭,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大网落下时,紫凤的火焰被网眼过滤,只剩下无害的光晕,光晕落在地上,竟让枯草抽出了嫩芽,嫩芽上还顶着小小的露珠;蓝玄的冰柱撞上大网,瞬间化作漫天冰雾,冰雾落地时化作滋润草木的露水,露水所过之处,干裂的土地都泛起了湿润,还能看到蚯蚓在土壤中翻动的痕迹;白虎的雷霆被网丝缠绕,最终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臭氧气息,闻起来竟有几分清新,像是雷雨过后的味道。
“一起上!”苍龙见偷袭不成,怒吼着率先冲来,龙爪撕裂开一道空间裂缝,裂缝中能看到虚无的黑暗,还有偶尔闪过的星辰碎片,试图绕到大网后方。紫凤则煽动翅膀,无数燃烧的羽毛如箭雨般射向大网,每一根羽毛都带着破灭的气息,羽毛飞过的轨迹上,空气都被烧成了焦黑,还残留着羽毛的形状;蓝玄潜入地底,再出现时已到任逍遥脚下,巨尾带着冰棱抽向他的脚踝,冰棱所过之处,地面都冻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层,冰层中还能看到被冻结的昆虫;白虎则凝聚雷云,一道水桶粗的雷电朝着大网的裂纹劈去,雷电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电蛇,发出“噼啪”的声响,电蛇落在地上,便击出一个个小小的焦坑。
任逍遥身形在大网中央流转,如同一个优雅的舞者,左手引生机法则,让被紫凤火焰灼烧的草木重新抽芽,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缠绕住燃烧的羽毛,将火焰熄灭,熄灭的羽毛化作黑色的灰烬,落在地上竟长出了小小的蘑菇,蘑菇伞盖上还有火焰的纹路;右手化寂灭气流,冻结住蓝玄抽来的巨尾,冰蓝色的鳞片上瞬间布满裂纹,裂纹中渗出淡蓝色的血液,血液落地时冻结成坚硬的冰石,冰石上竟能看到蓝玄痛苦的表情,连鳞片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同时法杖轻点,混沌宝珠射出一道青金色的光柱,与白虎的雷电在半空碰撞,爆发出的能量让天地都为之震颤,连远处的山峰都在微微摇晃,山顶的积雪被震落,形成一道道白色的瀑布。
光网在四凶的合力攻击下不断摇晃,裂纹越来越多,如同即将破碎的镜子,却始终没有彻底破碎,网眼处的符文闪烁得更加明亮,仿佛在顽强地抵抗,每一次闪烁,都有新的符文生成,填补着破损的地方。任逍遥的身影在网中穿梭,看似险象环生,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攻击,生灭法则流转不息,时而化作坚韧的藤蔓缠绕四凶,藤蔓上还开着小小的花朵,花朵凋谢时便化作锋利的尖刺;时而化作锋利的气刃切割它们的防御,气刃上带着淡淡的金光,仿佛能斩断一切,连空间都在气刃下微微凹陷。
紫凤的尾羽被气刃削落数片,落地时燃起的火焰却被藤蔓扑灭,火焰熄灭的地方,长出了一片紫色的小花,与紫凤的羽毛颜色一模一样,花瓣上还带着淡淡的暖意;蓝玄的冰鳞被藤蔓勒出裂痕,渗出淡蓝色的血液,血液落地时冻结成坚硬的冰石,冰石上竟能看到蓝玄痛苦的表情,仿佛将它的痛苦凝固在了其中;白虎的皮毛被气刃划破,流出金色的血液,血液中带着雷霆的火花,火花落在地上,竟长出了带着电光的小草,草叶摆动时,还会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苍龙的龙爪再次被光盾挡住,毒液在接触处蒸腾起白烟,却无法再前进一步,龙爪上的鳞片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皮肉。
双方在边荒的天空中你来我往,打得天昏地暗。日光被不断碰撞的能量撕裂成碎片,天空时而被染成紫色,如同铺满了紫罗兰;时而被冻结成蓝色,像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时而被雷电劈成黑色,仿佛泼上了浓墨;时而被龙威压成灰暗,如同蒙上了一层灰布,仿佛一个被打翻的调色盘。下方的山川在能量余波中不断崩裂又重生,草木枯萎又抽芽,完美诠释着边荒生灭不息的法则——每一次崩裂,都有新的岩层露出;每一次枯萎,都有新的种子埋下,每一次毁灭,都孕育着新的生机。
任逍遥的气息渐渐有些紊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汗珠落地时化作闪烁的光点,光点融入大地,竟让龟裂的土地长出了青苔,青苔蔓延之处,还能看到小小的蜗牛在爬行;四凶也消耗巨大,紫凤的火焰不再炽烈,羽毛上的紫色都黯淡了几分,尾羽也变得稀疏,飞行时都带着一丝疲惫;蓝玄的冰棱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冰蓝色的鳞片上甚至有了一丝水渍,蛇身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白虎的雷霆越来越稀疏,身上的斑纹都失去了光泽,呼吸也变得粗重,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白雾;苍龙的龙鳞又崩碎了不少,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躯体,飞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龙爪上的毒液都变得稀薄。
但谁也没有后退。
任逍遥看着眼前的四凶,眸中的青金色火焰跳动得更加炽烈,仿佛要将整个边荒都点燃:“边荒的法则,容不得你们放肆。”
苍龙嘶吼着再次扑上,龙爪上的毒液凝聚得更多了,灰黑色的毒液甚至开始滴落,在空中腐蚀出一个个小黑洞:“今日定要让你陨落于此!”
紫凤、蓝玄、白虎也同时发动了最强攻击,紫凤的火焰凝聚成一颗巨大的火球,火球中能看到无数凤凰的虚影在飞舞;蓝玄的冰柱变得更加粗壮,冰柱中冻结着呼啸的寒风;白虎的雷电中夹杂着黑色的雷霆,那是能毁灭法则的力量;苍龙的龙爪上凝聚着灰黑色的本源之力,那力量中能看到边荒生灵的哀嚎。四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汇聚,形成一道五彩斑斓的能量洪流,洪流中能看到无数生灵的虚影在哀嚎,朝着任逍遥狠狠撞去,所过之处,空间都被扭曲成了一个漩涡,连光线都被吸入其中。
任逍遥深吸一口气,将生灭法则运转到极致,体内的青金色光芒与灰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太极图,太极图旋转时,还能看到生灭交替的景象。混沌宝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初生的太阳,照亮了整个边荒,连最深的山谷都被这光芒填满,与那道能量洪流在半空轰然相撞。
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个世界在诞生与毁灭。能量洪流撞上混沌宝珠的光芒,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反而是一种极致的寂静——所有的声音都被那片光芒吞噬了。紫凤火球的炽烈、蓝玄冰柱的森寒、白虎雷霆的狂暴、苍龙毒液的腐蚀,与任逍遥生灭法则的生生不息在光球中剧烈绞缠,像是无数条巨龙在角力。
光球的边缘不断扩张,所过之处,空间泛起水纹般的波动。原本悬停的飞鸟在光芒中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光球;凝固的浪花被光芒穿透,化作细密的雨丝洒落,每一滴雨珠里都藏着一个微型的彩虹;连那些保持着飘落姿态的树叶,也在光芒中分解又重组,变成了带着叶脉纹路的光片,在空中缓缓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