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茶桌不是普通的桌子,桌沿连接去离子水开关,桌面是一层精致的浮雕荷花,内板倾斜,第一次煮茶废弃的茶水直接倒到桌上,水蒸气铺满桌面,滚烫的茶水顺着倾斜的桌面流向左下角的管道排泄出去。
柳回笙盯着那些不断往低处流淌的茶水,仿佛自身也跟着那些水流滚了下去,被可恶的地球的重力牵引着无法抵抗,唯有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欧阳镜用木镊夹起一只单薄的茶盏,倒满一杯,推到柳回笙面前:
“所以,你怀疑,赵与不是赵与,而是Thanatos假冒的?”
柳回笙端坐在她对面,没有喝茶,甚至也没有去拿茶盏。
“对。”
欧阳镜放下镊子,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睿智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听起来很荒谬。”
“但确实发生了。”
“你的依据,就是那个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的时空胶囊里,出现了那张Thanatos的纸条?”
“对。”
“恕我直言,这件事很多人都能做到。知道你们放时空胶囊的位置,找个深夜或者凌晨,拿一把铁锹,放进去很容易。胶囊又没有密码。”
“可是那个位置,只有我跟她两个人知道。”
“你怎么保证?”
“这需要保证什么?”
“有可能你们埋的时候被别人看到过,也有可能你们跟其他人说过。或者,你们在不知觉的时候,告诉别人,都是有可能的。”
“不知觉的时候?”
“比如,催眠。”
柳回笙猛地一震,思绪暴风雨般从脑海刮过,然后声明:
“我没有被人催眠过。”
“呵。。。。。。”
欧阳镜发出老生常谈的轻笑,纠正道:
“被催眠的人,是不知道自己被催眠的。据我所知,你们师门,只有你一个人不会催眠术。”
这话是真的,柳回笙的博导享誉全球,手下的学生个顶个地会玩心理学。催眠术对他们而言就像课外作业一样简单,偏偏柳回笙没学——
除她之外,每一个人都会。
“您的意思是,我之前在美国念书的时候,身边有Thanatos的同党?”
欧阳镜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幽深的眼睛深不可测:
“我只提供猜想,不提供结论。”
柳回笙飞快思考着:“但是,她什么时候盯上我的?什么时候杀的赵与?为什么要动时空胶囊?她的目的是什么?”
纷杂的思绪像交缠到一起打结又用力往外拉扯却发现越来越紧的电线,无法解开。
欧阳镜抬手,示意她放松:“小柳,先别急着下结论,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当年你出事,是什么时候?”
“2019年7月份。”
“5年前?”
“对。”
“当时,你怎么被凶手抓到的?”
“在一个晚上,我回家的路上。有个人突然从后面捂住我的嘴巴,我问到一股很刺激的□□味,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抓了。”
“凶手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