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宝科的死让本该结案的红河连环杀人案停滞原地,晨会上,副局长将整个专案组上上下下痛骂一顿: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赵玲被抓了这么多天,还会有人死?为什么我们派了三个人去暗中保护盛宝科,他还会死!”
“昨天我才接受电视台采访,说杀人凶手被我们抓到了。晚上盛宝科就死了,现在杀人犯逍遥法外,你们让我怎么跟市民交代!”
“这次没有死在红河,也没有死于溺水,而是好端端死在了自己家里。你们怎么抓的凶手?怎么结的案!”
叱骂如雷霆直下,空气似降下暴雨,气压骤缩,稀薄沉闷地压迫在心口,心脏的跳动变得格外奢侈。
专案组一共十几号人,个个不敢吱声。
赵与在这时站了起来,其一是身为专案组的组长,案子没办好,她要负主要责任。其二是因为,刑侦在她心中本身占据神圣不可亵渎的圣地,她不能容忍案子出现纰漏,自己却作壁上观。
“盛宝科的死法跟李平等三人截然不同,有可能,两次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人。所以,我认为可以从两个方向去查:一,侦查盛宝科本人的社会关系,看下除了与孔欣,是否还有其他仇家。二,查一下孔欣的家人。有可能他们在知道孔欣死亡真相之后,对盛宝科萌生了杀害的想法。”
副局长正在气头上,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
“赵与,我知道你很能干,也知道你很有冲劲。但办案子,最忌讳的就是过于自信!我问你,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抓的赵玲,根本就不是红河案的真凶?一开始我们就抓错了人,有没有这个可能?”
柳回笙坐在赵与旁边的位置,大病初愈的身体被笼上一层疲惫,眼睛却如平常明耀。她开口道:
“有,但可能性几乎为零。”
副局长怒火中烧,本来他发一顿火,鞭策一下众人的办案态度就过去了。谁知出来一个把所有事扛上身的赵与,又出来一个要跟她一起扛事的柳回笙。
于是调转锋口,质问:
“柳回笙,你就这么笃定?”
赵与是站着的,连忙偷偷用手按住柳回笙瘦削的肩,无声地示意她闭嘴。然后加大音量,解释说:
“赵玲能够还原三起凶杀案的经过,我们搜查其住处,也搜到凶器和带有受害人血迹的车辆。”
“你怎么确定,你们搜的地方,里面住的是赵玲,而不是真正的凶手?万一凶手一开始就让她顶罪,她也愿意当替罪羊。她带你去的根本不是自己家,而是凶手家,那我们不就一开始都是错的吗?”副局长越问越生气。
“所以,我打算再提审赵玲一次。”
“要是她不说呢?我现在其他什么都不讲,就讲盛宝科,为什么赵玲被抓了,他还会死?谁——”
这次,指责的话说到一半,本敲门声打断。
不是闲杂人等,也不是不懂事的警员,而是深色凝重的教导员:
“副局,有个情况,麻烦您出来一下。”
须臾,会议室似被烧红的柴淋了水,“呲”一声后,烟雾飞窜,瞬间充满整个空间,呛得人喉咙发紧。
“吓死了。。。。。。好久没看副局发这么大火了。”
“多亏赵队,不然每个人都得骂一遍。”
“笙姐也好勇,居然敢反驳。”
“那现在怎么办?盛宝科死了,到底是谁杀的?会不会我们真的抓错人了?”
抓捕凶手之后还有受害人遇害,还是在凶手杀人名单里的人,传出去,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是赵玲还有同党,还是,赵玲压根不是这起凶杀案的真凶?一时之间,迷雾重重,连几天前用于证明赵玲是凶手的证据,似乎都变得不可信起来。
然则,还未待警队反应,早上9点整,一段录音准点横空出世,将互联网炸出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