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约车司机胡斌的午饭一般是在外面吃的。
那天他在兰州拉面点了碗臊子面,店面很小,内部只够坐6桌,大部分都摆在外面的人行道。
由于定价实惠,来的大多都是附近工地的工人。等餐的时候正是高峰期,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在外面的塑料凳排队。多等了几分钟,胡斌不耐烦地用筷头敲桌,骂骂咧咧往地上吐了几口痰。
一碗面下肚,羽绒服拉开,浑圆高挺的肚子隔着毛衣高高隆起,薅了几根店家的牙签边剔边走。蓦然,前方的路被几人拦住。
为首的是两个女人,一个面容和善,眼神深不见底。另一个表情冷冽,似焊了一张铁面具在脸上。
“河海重案组。”
赵与亮出警员证,眼睛如钩子般盯着胡斌:
“胡斌先生是么?”
胡斌愣了一下,点头,肥硕的脸颊肉晃了一晃:“是。”
赵与道明来意:“现有一起女性失踪案,想请你配合调查一下。”
时近年关,风又冷又干,在脸上刮出一道又一道皲裂的口子。头颅冷到失去知觉,仿佛已经不属于这副身体。指甲盖与甲床分裂,半透明的指甲往上翻起,猩红的□□宛如蜈蚣狰狞,深不见底。
审讯室,胡斌崩溃地拍桌:
“警官,不是我啊!她很早就下车了,我后面还跑了好几单。我把记录给你看,你看啊,我跑到两点多才回家!”
声音大不代表占理,赵与岿然不动地提醒他:
“不排除你把人绑架之后藏在十三坝的某一个地方,或者打晕放在后备箱。我们看过监控,你驶进十三坝是23点18分,出来是23点43分。这段只有四五分钟的路程,你开了25分钟。并且,你在23点29分结束了这个订单。为什么半路把她放在那边?当时发生了什么?”
胡斌翘起二郎腿,脚尖指着门口的方向——他想走了。
“没发生什么啊。就,她说要去找朋友,我就把她放下去了。”
秦松愤然指责:
“胡斌,别以为不说实话就能混过去!我不妨告诉你,当时车上那个女乘客已经失踪了。不仅是她,最近蓊城频繁有女性失踪,已经12个人了。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们合理怀疑,你跟这起连环失踪案有关系!”
胡斌吓得嘴白,肥硕的脸没了血色:“不是,警官,这真不关我的事啊!她真的下车了!”
“为什么半夜在一个那么偏的地方下车?”秦松继续问。
“因,因为,当时我开了几句玩笑,她不高兴,自己说要下车的。真的,警官,她是自己下去的!”
“开了几句玩笑?什么玩笑?”
“就。。。。。。”
一边是连环失踪的指控,另一边是难以启齿的“玩笑”,胡斌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顶着风险坦白——
夜间的网约车开得比平时慢很多,胡斌第四次从后视镜打量后座的长相标致的唐子珍,笑着问:
“妹妹,跟男朋友吵架啦?”
唐子珍沉浸在被背叛的愤怒中,冷声道:“他死了。”
“嗨哟这话说的,看来把你气够呛。没关系么,分了再找一个。”
“嗯。”
“像你这么漂亮的,追求你的男的肯定多了去了,何必跟一个不知道疼惜你的男人较真呢,对不对?”
唐子珍没说话,胡斌又开口,语气透着几分猥琐:
“说真的,他搞过你没?”
唐子珍唰地瞪向他:“你说什么?”
“就是搞过你没?你俩做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