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温热的躯体逐渐放松下来,肌肉放松时怀里的人身上柔软得不可思议。季凛感受着胸膛传来的心跳声,在黑暗中默默数着数字。就在他即将数到五百时,肩头突然一沉——陆临岐竟就这样靠着他睡着了。
季凛顿时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既怕惊扰了怀中人的安眠,更怕对方想起五分钟的约定后直接把他赶出门去。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他细细描摹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浓密的睫毛如静止的蝶翼,平日里锐利的凤眼此刻紧闭,褪去了沉稳气质的陆临岐,侧脸线条带着少年的柔和弧度——直到这时季凛才恍然惊觉:
这个总是运筹帷幄的队长,其实比他还年轻。
那张标准的浓颜系面容在睡梦中少了几分凌厉,唯有单薄的唇线与瘦削的耳垂仍昭示着主人骨子里的冷情——偏偏那颗恰到好处的褐色小痣,又让人忍不住想象他落泪时的模样。
待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季凛才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亲了亲他的侧脸。
翌日清晨,陆临岐在大床上醒来时,罕见地出现了片刻的恍惚,他都忘了自己现在太年轻,容易嗜睡。
系统终于有机会揶揄他:“睡断片了?昨晚你可是。。。。。。”
“年轻人嗜睡很正常。。。”陆临岐扯开微皱的领口,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从哪学来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贱兮兮的。”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光洁如新的地板上,在接触到冰冷地面的瞬间皱起眉头,这位难得糊涂的队长这才想起现在正值北方的寒冬,只得悻悻地缩回脚,扯过留有余温的裹住双脚。
当季凛推门而入时,看到的正是自己爱人裹着被子愁眉苦脸的模样。
临歧还是很讨厌北方的冬天啊,他默默记下,向对方汇报行程:
“今天要拍宣传片。”
陆临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看见季凛突然大步走来,他没有设防,没想到对方双臂穿过他的膝弯,连人带被一把抱起。
“你发什么神经?”
突然被抄起身体的失重让陆临岐不得不搂住对方的脖子,他身上的睡衣扣子没有系好,随着动作敞开衣襟,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季凛目不斜视地盯着他的脸,余光把那块地方看了个遍,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冬天的时候,你经常让我连人带被子把你抱到训练室。”
系统啧啧:“这个喷不了这是真的癔症哥。”
陆临歧只在乎一件事:“妄想症真的不会影响到比赛里吗?”
他看季凛没有放手的想法,干脆拧了一下对方的耳朵,直到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我看你是红豆吃多了,”陆临岐拍了拍他的脸说,“把我放回去。”
最终,等候在基地门口的大巴还是迎来了姗姗来迟的队长。一阵寒风掠过,吹乱了陆临岐额前的碎发。他微微蹙眉,身旁几个高大的队友立即默契地为他筑起人墙挡风。
姜暮寒看到这幕,上前替他整理队服领口:
“走吧,医院里的谢铮我派人去接了。”
“嗯,麻烦你了。”
陆临岐答得漫不经心——若非对方提起,他几乎要忘记这号人物。
“动手打人的事。。。。。。不怕他去闹?”
陆临岐闻言侧目,看向这位刻意隐瞒身份的教练时,眼底浮起一丝玩味:
“你以为我是那种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动手的?”
姜暮寒连连摆手,跟着人解释:
“你误会了,临岐。”
一旁的工作人员暗自咋舌:多少年没见过教练对选手这般低声下气的场面了。这个打野有什么魔力,难道真的都是拜“女神”的绰号所赐?
踏上大巴的陆临岐似有所觉,抬眼时恰好撞上工作人员偷瞄的视线。那双眼尾微挑的凤眼本带着天然的冷意,却在下一秒弯成温柔的弧度:
“辛苦各位了。”
刚睡醒的嗓音里还带着砂糖般的甜腻尾音,配上那张精致的脸蛋,顿时让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