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山洞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崔遗琅刚睁开眼就发现薛平津的举动,火气蹭地冒上来,当即一个耳光打在对方脸上。
“啪——”
可能是气得狠了,一个耳光还嫌不够,崔遗琅直接将薛平津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左一拳右一拳地揍在他脸上。
薛平津一连挨上那么几下,打得他头晕眼花,等到崔遗琅收手后,他狼狈地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水。
他咳上几声,捂住生疼的脸颊,不可思议地看向崔遗琅:“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明明是你脱掉我们衣服的,不就是想和我发生那档子事吗?我又不是不同意,你至于那么暴力吗?你这个暴力狂!”
“我打你的次数还少吗?你就是个欠揍的。”
崔遗琅脸色难看地把衣服穿好,冷声道:“是你自己心思龌龊,你昨晚发热叫冷,我好心脱掉衣服帮你擦身子降温,又帮你取暖,早知道你这样倒打一耙,就该直接让你烧死。”
嗯?
听他这样说,薛平津一愣,摸向自己的额头,确实发现还有点低烧,口中也有股苦涩的草药味,他心虚地别过脸,小声道:“那你好好跟我说就是了,上来就这样打我,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
“你是香还是玉?”
薛平津扬起脸,似乎有些羞涩道:“我穿女装也不违和呀,你把我当做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崔遗琅都要被这人气笑了,实在懒得再和他拉扯,把衣服穿好后冷声道:“把衣服穿好,我在外面等你。”
“哦哦,好的,你要带我去哪里呀?别走呀,你是不是想丢下我自己逃跑?”
“少废话,把你裤子穿好。”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穿好衣服,随便用昨晚还剩下的鱼熬了点汤,用完早膳后,崔遗琅把山洞里的痕迹全部销毁,两人一起找出路。
崔遗琅观察四周的环境,四面不是山就是水,几乎看不到人烟,可能他们是被江水冲到了深山老林里,得尽快找到官道才能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
明明是个人质,身边的薛平津却表现得很兴奋,他跟在崔遗琅的身后,不停地叽叽喳喳:“如意,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见他似乎忘掉早上的那顿打,崔遗琅侧脸看他:“你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早上才挨了我一顿打,居然一点也不记恨我。”
薛平津脸上还有伤,笑嘻嘻道:“打是亲骂是爱,也没见你这样打过别人,说明我是很特别的,难道不是吗?”
确实,特别不要脸,特别欠揍。
“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错什么了吗?明明昨晚你可以不管我的,可你却没有这样做,难道不是说明你对我不是没有好感的吗?”
薛平津跳到崔遗琅面前,固执得非要个答案才肯罢休。
崔遗琅不耐烦地想随便找个理由混弄过去,忽然看到什么,顿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榕树。
因为他的举动,薛平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怎么了?如意。”
崔遗琅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记得前面那棵树就是他们住的山洞门口的树。
他们这是走回原地了?
“你看那棵树,不就是我们昨晚住的山洞门口的那棵吗?”
薛平津也一脸呆愣:“好像是的唉,我们这是迷路了?”
“……嗯。”
因为两人都是路痴,一连好几天都在这附近打转,好容易找到一家农户寄宿了一晚,在这家男人的指路下,崔遗琅总算走上了官道,官道上的行人并不多,想来大家也听说淮南郡那边正在打仗,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一路上,薛平津似乎又忘掉前几天挨的打,在崔遗琅耳边说个不停:“如意,如果让你在我和哥哥两个人之间选一个人做丈夫,你会选谁?”
“……”
他又在胡言乱语,这几天一起生活下来,崔遗琅实在不想理他。
薛平津也不在乎崔遗琅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以前我和哥哥一起玩的时候,无论是后宅里的贵夫人,还是乐坊的乐伎,她们都更喜欢哥哥。我不明白,明明书上说的是什么色衰爱弛,可我明明比哥哥年轻俊俏,那些姐姐们却总是更喜欢哥哥一点,哼。”
虽然他和薛焯是兄弟,感情非常好,但他们偶尔也会为情人争风吃醋,不过这些都是小打小闹,跟那些纨绔子弟追捧花魁娘子没什么区别,只是男人的胜负欲作祟而已,可薛平津从来没赢过。
薛平津的长相是当下喜欢的那种阴柔美少年,但他在风月场上其实并不讨人喜欢,也许是因为年纪太小,他不怎么体贴,也做不出温柔深情的模样,身材也并不是能让女人依靠的那种强健体魄,总让人觉得这种男人是非常靠不住的。
他自己并不明白这一点,只是当他不满意别人更喜欢哥哥时,那些夫人会像母亲一样摸摸他的头,温柔道:“因为摩诃还小呢,那么年轻,我们这些老女人都不好意思祸害你,你这样的年纪可不该在这里,和我儿子去打马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