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遗琅被禁足三日之后,薛姜二军再次发起进攻。
薛焯站在站船的最前面,观察对面的船只,没有看到崔遗琅的身影,他还有些许诧异,他故意寄出去的信只是想膈应姜绍而已,也没真指望凭封信就能挑拨离间。
现在看来,这是起内讧,姜绍收留的那些个世家子弟把如意给排挤出去了?
薛焯也没细想,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些,他拔刀出鞘,脸上浮现出畅快到有点扭曲的神情,兴奋不已。
两军水面对峙,潮水和江中黑色的礁石撞击,目光所见之处都是铺天盖地的白浪,几乎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潮水还是天上的雨。
后世史学家回顾齐末这段二王吃鸡……不对,是二王争霸的历史时,都得感慨这是个名将辈出的时代,只可惜双方内战太过惨烈,很多有名有姓的年轻英雄都折在这场战役中,让人十分惋惜。
但要论勇猛,当然要属薛焯和崔遗琅这二位名将。
众目睽睽之下,薛焯发起了一次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进攻。
只见薛焯竟然将他的七只战船用铁链连在一起,直直地冲向姜绍的主舰,一刻不停。
这是想万军之中斩首主将。
位于前方的战船只当这是对峙试探阶段,一时间被他这猛烈的冲锋之势惊得反应不过来,没等他们做出反击和防守,这几只攻势迅猛的战场竟然直接把阵队撕开一道很大的口子。
士兵们惊慌地凑上前阻拦,但薛焯船身亮出炮口,开始朝四周发射火炮,他自己也拔出腰间的黑色长刀,利落干脆地把想要爬上自己战船上的士兵全部扫落。
姜绍这边派出的先锋军便是王灿,他强忍住惧怕,在士兵的刀剑掩护下逼近薛焯的船。
当他好不容易爬上薛焯的船后,他拔刀对准薛焯,大喝一声:“尔等竖子,还不快束手就擒!”
薛焯刚砍杀一位军士,听到身后的声音,他侧过头,脸上甚至还溅有血迹,看向王灿的表情,说不上是怜悯还是讽刺。
王灿死死地盯住他,生怕错过他的任何动作,只见薛焯抬起刀,他连忙举刀迎上。
“当——”
金器交击之声和刀刃的银光刺得王灿睁不开眼,当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好像正仰头看向天空,甚至能看到天边有几片乌云缓慢地朝他们这边挪动,像是要下大雨的样子。
嗯?
然后,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薛焯伸长手臂,轻甩掉黑刀,刀刃上的血水朝四周飞溅。
他右手十分随意地捡起船板上的人头,那个人头甚至还没闭上眼,然后把人头朝姜家军丢过去。
仅仅是一刀,便砍下了王灿的头颅,刀法快得只余残影。
“怎么?姜绍是没人了吗?就用这种货色来做先锋?哈哈哈。”
一时间,薛家军的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某种程度来说,这也称得上是领袖的魅力,崔遗琅从前便是这个定位的将军,从前只要他做先锋进行冲锋时,总是一马当先地站在最前线。
这次崔遗琅没能出战,姜绍对外的说法是他旧伤复发,但崔遗琅的亲信因为不服这个命令,所以这次出战时他们不顾处罚,毅然选择违抗军令不肯上船迎敌,这便多少引起军中的骚动。
再加上王灿这种人在从中混水摸鱼,军队中一时间也传出些许闲言碎语来,姜绍让王灿这次做先锋也是存有借刀杀人的意思,别指望他能对这所谓的“世叔”有多少顾惜的感情。
至于王灿,他当然是一开始是想拒绝的,毕竟他有自知之明,他打不过薛焯,但崔遗琅不在,他的亲信们也各种理由没有出战,他也不敢违抗军令。
姜绍的意思很明白,你不行,那你不用上;你要是不行,还把行的人斗走,那你就必须上。
上不了?那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