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怎么解咒?”
陆不琢伸手在吊坠上抹了一下,似是沉吟,过了片刻,说:“大概知道。”
沈昼睁大眼睛瞪着他,一直瞪着,姓陆的浑然不觉,也没再解释什么,随手关了窗,溜达回榻上,重新披上被子,又仔细将被缝掖好。
沈昼过去,扯掉他的被子。
陆不琢看看他。
“把咒解开。”沈昼言简意赅。
“解了以后呢?”
“杀你。”
陆不琢安静了一会儿,想拿回被子:“我还不想死,过几年吧。”
这下沈昼确信姓陆的是真的修为出了问题,顿时眉眼一横,凶相毕露,粗暴地伸手将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捏住下巴
“由不得你。”他冷冷道,“生不如死的法子多了去,别以为有同命咒在,我就不能拿你怎样。”
“这身体不太好,容易死。”那双很柔软的眼睛眨了一下,并不见惧色,“同命咒还在,你当心些……松松手,沈昼。”
沈昼看了半晌,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心虚或畏惧。
但是没有。
于是凶狠地道:“你威胁我?”
狼耳却很诚实地耸耸往后一倒。
陆不琢“唔”了一声,觉得他好像不怎么能控制那对耳朵,多看了几眼,才道:“……没有。我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不太清楚过去的恩怨。你不用时时警惕。”
沈昼:“?”
狼耳立起来,变得困惑。
须臾,他若有所悟,觉得姓陆的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捏住下巴的手又使了点儿劲,直到对方露出吃痛的表情:“装疯卖傻,陆不琢,你也有害怕的一天?”
陆不琢被捏得有些疼,不过也没有生气,回道:“我的确是忘了。”
听上去毫无悔意。
他确实不记得前尘往事,只是对沈昼有些许印象。
这份印象很模糊,无甚细节,也不知由来,似乎只是曾经在某话本里囫囵读过这样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故事当中的少年名唤沈昼。
而自己,好像很不巧地……成了这位主角的仇人。
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整个人被拽得往前一扑。
对方将他从暖和的被褥里薅出来,连拖带扯粗暴地弄下床,被迫只穿一身单薄白衣,赤脚踩在地上。
屋里烧着火盆,但地上仍是冷的,五脏六腑一瞬间同时紧缩打颤起来,血腥味冰渣般灌进鼻腔,刺疼扎人。
陆不琢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立刻道:“我不是他,并非你口中那人。”
“闭嘴。”沈昼强硬地将他往下一摁,夹抱在咯吱窝底下,拖着往外走,像抱着捆柴火,“你从前折磨我时,可想过有一天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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