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有些木了。
他舔了舔嘴唇,实在弄不清这个陆不琢,将茶盏放回桌上,绕到陆不琢跟前,问:“那你是谁?”
只见姓陆的眨了一下眼睛,转眼褪去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迷惑:“我失忆了,我怎么知道?”
沈昼:“……”
沈昼:“骗子。”
陆不琢一弯眸子:“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沈昼说不过他,但竟没有特别生气,不知道是不是那杯茶的缘故。
迷惑地站了会儿,从厚厚的被褥底下抽出自己那床薄被,仔细铺了半张床,算是默许了姓陆的在自己的小床上过夜。
然后回去把半块烧饼吃了,茶盏底剩的一点儿茶也喝了。
陆不琢凑过来:“……?”
陆不琢:“这是我的杯子……”
沈昼端起另一盏茶还给他:“没喝过。”
陆不琢:“…………”
陆不琢有点稀奇地打量着他,好像在看一只未开蒙的小兽,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看得沈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耳朵都警觉地立起来了:“看什么?”
“没什么。”陆不琢收回目光,好心提醒,“以后不要随便喝别人的杯子。”
沈昼把杯子拿回来。
“你在嫌弃。”他肯定,“我都不嫌弃你喝过的。”
陆不琢:“。”
陆不琢:“我没有。”
沈昼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自顾自钻回床上睡了。
过了会儿,蜡烛熄灭,屋里陷入黑暗,另一边吱呀一声,又有人挤了进来。
床很小,比陆不琢卧房里的床小了一半还多。
沈昼翻了个身,耳朵尖擦过某样柔软温热的东西,顿时一个激灵竖起来,“啪”地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唔。”头顶响起轻轻的一声惊讶,安静须臾,又窸窸窣窣起来,近得仿佛趴在耳边说话,“为什么扇我?”
沈昼:“……”
沈昼折起狼耳:“别碰我耳朵。”
“不是我碰的。”对方指出,“是你自己转过来的。”
“你不会躲吗?”
“太黑了,看不见。”对方继续小声说话。
微弱的气流拂过耳廓,弄得沈昼更加不舒服,忍不住隔着被子踢了姓陆的一脚。
“啊,”陆不琢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无辜了,“你踢我。”
沈昼正为耳朵心烦,很凶:“踢你怎么了?”
“我是病人,会踢坏的。”
“又没撵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