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琢眯着眼睛看了片刻,艰难地动了一下,拍拍沈昼按住后脖颈的手,语调竟还是不徐不疾。
“松松手,要被你冻死了。”
沈昼又使了点劲,恨不得当场将他掐死在窗台上。
陆不琢刚挣扎起来一点,又被一按,额头磕在窗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咚”,顿时青了一大片。
“……”
这声“咚”实在太过响亮,沈昼眼皮一跳,下意识松了手。
然后就见陆不琢没事人似的爬起来,一手捂着额角,一手取过白貂毛随意披上,拢住衣襟,推门而出。
推到一半,又回头:“你暂且先别出来。”
眼底不见了时常浮着的散漫笑意,虽然整个人依然病歪歪的,额头还乌青了一块,但看上去意外沉稳可靠。
沈昼被唬得愣了愣,站在原地片刻,后知后觉想到这姓陆的要是真和太平寮有勾结,如此岂不放虎归山,顿时眼神一冷。
但现在追出去也来不及了。
狼耳感受到威胁,跟着他一块儿趴下,偷摸猫在窗边,静观其变。
院中。
只见陆不琢信步来到篱笆边,熟稔道:“郑兄,又见面了。”
沈昼:“!”
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又听姓陆的继续道:“上回指路不过举手之劳,何必带这么多人来谢我?”
为首之人没有接茬,打量一番,目光落在他额角那块新鲜的淤青上。
开口倒是客客气气:“道友这伤如此之新,可是今日与什么人交过手?”
“你说这个?”
陆不琢碰了一下淤青,忽然一笑,三分无奈七分纵容,笑得偷看的沈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笑。方才与道侣玩闹,不小心伤到了。倒是郑兄,为何大清早的扰人温存?”
“这……”郑原也没料到他会讲得这么直白,面露尴尬,赶紧低头从怀里取出一沓符纸,清了清嗓子,“近日魔修频频现身,我们太平寮也是不得不防。上回见道友手腕受伤,气息似乎有异,此次特来送太平符一试。”
陆不琢大概明白了。
这些人是来抓魔修的。看这架势,一旦这张符纸在自己身上测出了魔气,恐怕难以善了,难怪沈昼不安。
偏偏自己身上还确有魔气。
他没说什么,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伸手接过符纸,抽出一张夹在指尖,退后两步,轻轻一捻。
“如何用?”
郑原一愣,其余人也是面露诧异。
“道友竟不曾见过太平符?这……不知在此地隐居了多少年?”
陆不琢哪知道,随便编了个数字唬人:“差不多有两百年了。”
趴在窗边的沈昼:“。”
就知道姓陆的嘴里没一句真话。
不过也歪打正着被他糊弄过去了,这太平符是近百年才出现的东西,据说出自昆仑墟某位宗主之手,十分灵验,从无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