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少宁义正辞严:“神君您这话怎么说的?师父的大事,怎么能拿来赌?”
“哦,你不赌是吧?”
岳少宁话意一转,露出心虚的笑:“晚辈拿不出太贵重的东西,这个能不能拿来当赌注……”
焱升似笑非笑,看了看他手中托着的东西:“行啦,我也不欺负小辈,你拿什么就赌什么。赌你师父赢是吧?”
焱升本来只是随口问一句,不料岳少宁鬼鬼祟祟地看了战场一眼,小声问:“我……能赌紫郢赢吗?”
焱升古怪地看着他:“可以。不过,你确定?”
这事要是让灵玉知道,岳少宁还能活?
岳少宁苦着脸道:“押紫郢,师父赢了,我当然高兴,万一师父输了,好歹还能捞着点东西……”
焱升愕然,火焰扇指着他哈哈大笑:“有意思,要不是怀素收了你,我也想收你了。”
“既如此,为何不押平局?”转轮王笑吟吟问。
岳少宁瞅了一眼,支支吾吾道:“怕是不成吧?”
其余三人均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向范闲书。
范闲书却是一派淡然,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连岳少宁都看得出来的事,他怎会看不出呢?这一战,于两人都是生死存亡,灵玉也好,紫郢也罢,只要还有力气,就不可能任由平局收场。只是,眼下这局面,无论押谁,胜率都是一样,他索性就押了平局。虽然输面大,一旦赢了,收获却是极丰。范闲书历来是个在危险之处游走的人,赌性甚大,有足够的利益,他便敢赌。
“哟,赌什么呢?加我一个啊!”一道油滑的声音冒出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光头和尚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缘……不对,悟嗔。”江蓠说到一半,便改了称呼。
这和尚,形貌与缘修不甚相似,与悟嗔也有差距,八成又转世去了。
“臭和尚,你来得可真及时啊!”焱升语带讽刺地道。
广寒界都崩了,明心也完了,眼下灵玉与紫郢之战避不可免,此战之后,二人可能只存其一,他倒是出现了。
“是啊,来得刚刚好!”悟嗔摸着光头,真当焱升是在夸他。
“和尚,”转轮王道,“我们在赌谁输谁赢,你要不要赌?”
悟嗔瞟了一眼,笑呵呵:“……那就不赌了!”
江蓠讶异:“这可不像你的性子,居然热闹都不凑了?”
“这热闹可不好凑,还是让你们慢慢赌吧!”悟嗔慢悠悠地说。
这和尚什么意思?岳少宁一头雾水,那边转轮王却是微微一怔,说道:“倒是我疏忽了,不该赌才是。”
焱升却笑得欢快:“哈哈,现在晚了!要是不中,庄家全吃哦!”
江蓠不顾美人形象,翻了个白眼:“你也是难得聪明一回。”
焱升满脸得意:“过奖过奖!”
岳少宁稀里糊涂,他们又在打什么哑谜?难道说,自己差那么点迈入大乘,就是因为打哑谜的功力不到家吗?
他们在这开赌局的时间里,紫郢与灵玉那边瞬息万变,已经数个回合。
紫郢的剑气,撕扯开虚空夜幕,而灵玉的青蓝之光,始终稳定。
这场对决,让灵玉想起了多年前,她还是元婴修士的时候,与昭明剑君的那一战。
那时候,她只是初晋元后,而昭明,威压陵苍千年,无论修为还是实力,比她只强不弱。
那种在风口浪尖,只要稍微放松,就会被浪头打下的感觉,灵玉始终记得。昭明不是她遇过最强大的对手,却是令她记忆最深刻的对手。
在那种紧绷的局势下,如何仔细谋算,将胜利的天平一点一点往自己这方移过来,是那一战她收获的最大的财富。
紫郢是道祖门下,无可置疑的前辈,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大乘所能达到的最巅峰。怀素或许不惧于他,然而,她毕竟是灵玉,她在融合时耍的花招,使得她保留了更多的自我,却也使得实力无法恢复至全盛。
可以说,同样实力未复,紫郢拥有完整的自我,所以他比现存的灵玉要强大。
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灵玉所能做的,就是像对昭明那一战一样,细心谋划,逐渐扩大战果,转移胜机!
然而,这比昭明那一战难得太多太多。昭明无论剑心还是实力,都有漏洞可钻,而紫郢呢?身为剑道至尊的他,从剑意到剑心,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