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那人其实只是短暂地拨了一小段,见好就收。很快主唱和观众叨逼叨地互动完了,自我报幕介绍了下一首歌,鼓点响起来,演出要继续了。
盛夏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包里摸眼镜出来。
等戴上眼镜,眼前的世界清晰明亮了,他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一身黑,戴帽子口罩,是之前跟他问路的那个人。只不过现在是在台上弹琴,给人伴奏。
后来盛夏就一直鬼使神差地盯着那个男人看。
那人穿得简单低调,虽然包得很严实但也没有太突兀。
歌一首首地过去,演出过半,他似乎有点热,就脱下了帽子,随意地甩到了台下的人群里,动作自然娴熟地像是做过了千万次。
随着观众群里的一阵阵欢呼,盛夏看着台上那人的侧脸,只觉得那瞬间……他的大脑到指尖都麻了。
此刻台上有五颜六色的灯光打下,很慢地来回晃动,偶尔一簇红光照到那男人脸上,下一刻又是暗蓝色的光……灯光闪烁间那张脸那样模糊不清,盛夏其实仅仅只能看到一个大概得身影,一个……今天下午出现在他‘宇宙’涂鸦旁边的身影。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人的眼睛,和骨节修长的手指。那双手按在琴弦上,灵活地弹奏。
他的动作自然又好看,盛夏那瞬间居然有些嫉妒那把琴。能够被那样一双手弹奏,或许那把琴传出来的每个音符,都是快乐的吧?
前提是,如果真的是他。
这时候谢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立在盛夏身侧,正好把手搭到此刻一脸呆滞的他肩上,在他耳边说:“小盛夏,你知道这会儿在台上弹吉他的那个人,是谁吗?”
谢红的声音带着笑和期待,像是送了个礼物给他,正在等着他说:我很喜欢。
盛夏只觉得这像一场梦。
他看着台上那个人,那个即使在小小的舞台上,也似乎在发光的人。
他喃喃地自语了一句:“是……我的梦想。”
是我的梦想。
在本子里不敢写下的名字,只敢用符号代替的一个梦想。
很少提起的梦想。
听了无数个日夜的梦想。
想到就会觉得温暖的梦想。
让我觉得活着还不错,世界很美好的梦想。
让我觉得不孤单的梦想。
唯一的梦想。
时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