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哥有什么老朋友是她也见过的?
不管如何,汤贝老老实实地将病例登记卡上的医院名字告诉了季柏文,这家医院的英文名真的特别长,以至于她发音的时候卡了两下——
“就这样的英文水平也敢出国。”季总经理冷冷地挤兑她说。
汤贝:“……”
她英文咋啦,不就是发音中式一点而已!就算她英文说得再磕磕碰碰,她不也顺利办好了住院手续么,何况现在中文普及全世界,美国医院不仅可以提供中文服务,连主治医生看病的时候电脑前都摆着一台直接可以对话的翻译机器……
“所以,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医院?”季柏文问。
“嗯。”
“所以,你的同学全扔下你不管了?”季柏文又不留情面地揪出了一个事实。
“……不是的。”汤贝对季柏文解释,“是我怕拖累他们,才找了理由让他们继续玩他们的行程。”
“你……真行。”
汤贝笑了声,假装轻松道:“哥,我都要大学毕业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你不是小孩子了。”季柏文肯定了她的话,然后道,“小孩子都比你懂事。”
汤贝:“……”
“先这样,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如果……”季柏文说起了老话,也表明快要挂电话了。
“如果联系不上,就打舒姐姐的电话,我知道。”汤贝笑呵呵地接下她哥的话。
“嗯。”
终于,季柏文挂上了语音电话,汤贝在心里哀叹了一口气,脑袋轻轻往后靠,眼珠打转了半圈,突然注意到手机还停留在美国急诊看病的费用搜索页面——
汤贝按了病床服务的门铃,很快,进来一个笑容和蔼的黑人护士小姐,开口就是英文。汤贝活络脑子,张嘴,慢慢地用英文咨询起护士这次她治疗和住院的大致费用。
英文不好的人是这样交流的——先说一句,明确这位黑人护士听懂了,她再说一句。
只是费用是个严肃的问题,她边问边听边比划,表情渐渐凝重起来,然后美国护士也紧张起来。原本前面她一句,护士一句,两人基本还能顺利交流,后面护士解释起来,语速快得像是英文单词突突突地朝她砸来,瞬间在她大脑爆成一团。
隔壁病床美国大妈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和护士,然后“友好”地帮忙解释起来,声音更大得像是在吵架,得不到回应后还飙起了中文,但也只有一句:“你好!你好!”
“……”
越是交流出现问题,双方越容易产生误会。
汤贝安静地默了一会,抬眸,用自己最真诚的眼神看向护士,然后说出了她的需求:“MayIhavethemandarinservice?Thankyou。”
她需要普通话服务,谢谢。
终于……万事大吉了。
护士点头离开,汤贝憋着脸地靠向病床。谁说出国之后到处都可以看到华人,华人在哪里,在哪里?!
……
不到十分钟,离去的美国护士带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一个年轻的华人。
脸很帅。
还有,大长腿。
汤贝抬着脸望着病房门口,目光顿了顿,嘴角慢慢地露出了一丢丢笑意,她终于体会到这个标榜着人道主义资本国家最人道的一次关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