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烈见他不动,就又看向伏在地上的杨维道:“既然是要鼓动朕立后大婚,那么近期的吉日你应该也一并推演出来了吧?”
“是!”杨维大气不敢喘,只是恭敬的回道:“眼前最好的日子就是年后的二月初六。”
现下离着过年还有小半个月,要拖到年后的二月就又有点久了。
北宫烈想也不想,只是就着气头上的脾气咄咄相逼,“你又说朕的身子不好要尽快完婚,再挑前面的日子来!”
杨维也明显是早有准备,硬着头皮回道:“年前的腊鱼二十六和年后的上元节也都勉强可以!”
“那就腊月二十六吧!”北宫烈道,见那内侍还站着不动就冷魅冷对的斜睨他一眼,“一并传朕的口谕去礼部,让他们抓紧时间准备。”
“是!”那内侍心头猛地一跳,连忙点头去了。
北宫烈的动作太快,自始至终单太后都插不上话,倒是可以去夺了那卷圣旨,可她的身份又不准她做出这样粗鲁无状的事情来,眼见着事情已成定局,她终还是忍不住急怒攻心,一口火气上来,身子晃了晃就往后倒去。
“太后!”江海惊呼一声,旁边的宫女也过来帮忙,一并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快,快去请太医!”江海急声命令。
有内侍领命去了。
单太后的胸口起伏,喘息的厉害,歪在椅子上指尖颤抖指着北宫烈道:“你……你这是要把哀家气死吗?”
北宫烈皱眉。
他纵使是再怎么痛恨这个女人但却也不能真把她气死,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的名声实在不值得,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有千万种方式能叫她不留痕迹的死去,可一旦这样,就会给北宫驰制造一个名正言顺和他翻脸对垒的借口。
暗暗提了口气压下心里重重愤恨的情绪,北宫烈终也还是缓和了语气道:“母后何必动怒,朕也只是一时意气……”
“一时意气就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吗?”单太后的情绪有些激动,气恼之余满面涨红,毫不示弱的大声道,“如是那展家小姐真有个什么问题耽误了你的子嗣,你这是要逼着哀家死在你面前才肯罢休的是吗?”
这一次她是真心气的狠了,说着竟然就滚下两行泪来。
单太后年轻时候的美貌在后宫妃嫔当中就是数一数二的,那个时候先帝在时她就没少用这样以眼泪博盛宠的手段,不过后来年岁渐渐大了,索性也就改了脾气,越发的端肃庄重起来。
北宫烈不耐烦见她这副表情,面上却是不显,只就还是不甚愉悦道,“母后怎么说这样严重的话,朕只是一时气愤才说了几句重话,您就拿这样话来以死相逼,是存心要陷朕于不义吗?”
“你当哀家是吓唬你的不成?既然你要一意孤行,那哀家这便死在你面前好了,也省的来日出了岔子到了下头无法向你父皇交代。”单太后自知这是她此时唯一能抓住的扭转局势的机会了,当即就是撑着桌子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就要往不远处的柱子撞去。
“娘娘,娘娘您息怒啊!”江海扯着嗓子大声的嚷,一边急的都哭了出来,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单太后的腿不放。
这主仆两个也是唱作俱佳了。
北宫烈心里估算着时辰,算准了就算现在叫人去追那圣旨也能顺利送抵展家也就无心继续再和他们演戏,叹一口气道:“罢了,既然母后你一定不同意,那就当朕方才什么也没说吧!”
“简方!”北宫烈说着,就换了外面另一名内侍进来,吩咐道:“你马上出宫去把朕的圣旨追回来吧!”
“是!”简方也见这里闹的不像样子,当即就不再迟疑的去了。
单太后对宫里去展家的路径把握不准,只就心急如焚的等着,面上却还是一片哀戚之色和北宫烈说教着一些子嗣为大之类的话。
大半个时辰之后简方才气喘吁吁的自外面进来,单太后一看他的脸色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奴才失职,请陛下责罚!”简方跪伏于地,惶恐道:“奴才去是晚了一步,那圣旨已经送抵忠勇侯府了。”
单太后闻言,噗的喷了一口心头血,这一次真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