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了个眼色,佣人们就识趣的从客厅里退了出去。
苏清悠也仰起头,望着他。
他穿着浴袍,原来一回来是去洗澡了吗?
她回想起他从回来之后就一直避免和她有直接的接触,并不是因为在生气,其实自己进过了鸡圈,所以怕碰到她?
思绪飞快地闪过,她就看到他表情淡漠,搭着扶梯,慢慢走了下来。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来。
“坐。”他对她说。
苏清悠在他对面也坐下,手里摸着小奶猫的头,不自觉地咬住了唇。
她的不安感染到了小猫,小猫怯怯地叫唤了一声。
小坑看到薄誉恒,一个飞身,从地上就跳到了薄誉恒的怀里。
薄誉恒低头摸着她的脑袋,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对不起。”
在长时间的沉默后,苏清悠对薄誉恒说了这句话。
他眉尾飞扬,看着她,“为什么道歉?”
“这次的事情,是我欠考虑了……我低估了对方的手段,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让你担心了。”
苏清悠说完这些,又咬住了唇,眼帘微微地垂了下来。
“誉恒,你还生气吗?”
薄誉恒摸了摸小坑的脑袋,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放到了地上。
再次直起身时,她看到他眸底浓稠的似一摊化不开的墨,她什么也看不清,也什么都看不透。
“我很生气,而且,越想越生气。”
口气很平静,却听得苏清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
“薄言……”
他口里突然提起曾经的人,让苏清悠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薄言曾经和我谈过一些事情,比如你出去工作。”
她不禁睁大了眼睛。
薄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们为什么会谈论关于她工作的事情?
“你知道,他们在我们家住的时候,赵诗允是从来不去工作的。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是薄言要求的。小叔他觉得,作为妻子,相夫教子,尽管传统,却天经地义。他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拼死拼活,一大早就往外面跑,就为了一份他都看不上的工作,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放纵你这样的行为。”
薄誉恒靠在沙发上,微微仰了头,“当时我也很不明白,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去做想做的事?我真的很想问问小叔,他有没有问过自己的妻子,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盯着客厅中心巨大的水晶吊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现在,经过这件事后,我开始怀疑自己当时的想法对不对。”
“你的想法当然没有错!”苏清悠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急急地说。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好好地坐在这里,索性只是伤了头!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只会比你痛苦千倍万倍!”
薄誉恒眉心紧蹙,身体前倾,愤怒的语气里尽是沙哑与疲惫。
她才看到,此刻他的眼睛,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