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洲稍稍点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继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知道,他现在在和军火走私商见面。”
阮舒微微一愣。
“其实告诉你我抓你的目的也无妨。”陈青洲敲桌子的动作比方才缓了些,含着笑意,“长老会给交待给了令元一个任务,要他为青帮购进一批新的进口枪支。之后才把四海堂当家人的位置交给他。我目前虽然无力与他竞争,但并不代表我会就此不作为地任由他顺利上位。”
“可惜,我始终查不到他到底是和哪个军火走私商搭上关系,更加查不到他的会面地点。刚巧,昨晚和阮小姐偶遇,我想,大概可以用阮小姐的安危,来试探试探。”
阮舒挑眉:“陈先生打错算盘了。或许在你们眼中,我是他的软肋,但我并不是他的累赘。”
这句话,是不久之前傅令元提醒她的。彼时她暗嘲,“软肋”和“累赘”根本没有太大的区别。此时她就这么忽然记起,于是也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了。
恍恍惚惚的,她感觉自己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了——他对她被抓不做任何反应,是因为他相信她,这样的情况,她应对得来,并不需要他放下手中的事情,立马飞奔回来救她。是这样的吧……
陈青洲闻言微微眯眸,盯住阮舒,盯了好一会儿。
阮舒任由他盯。
少顷,陈青洲面露讥嘲:“即便阮小姐这样说,也难逃你成为靶子的命运。只要你呆在他身边一天,你就得随时做好被他牺牲掉的准备。”
他起身,恢复淡笑:“只是早晚的问题。”
阮舒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见他要走,她连忙叫住他:“既然你的目的没达成,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不放我走,你下次怎么再抓我当靶子?”
陈青洲头也没回,只用背影说:“等他亲自来接你。”
铁门随着他话的尾音重新关上。
阮舒瞥一眼腕上包着纱布,隐隐有血丝显出来。
她扶了扶额——或许她当时应该狠点心割得再深一点,迫使陈青洲送她去医院,反而能出去。
可现在,疼得厉害,她没那勇气再来一次了。
隔天中午,傅令元到访的时候,陈青洲正在强行喂绝食的傅清辞吃东西。
傅清辞直接掀翻他手里的碗。
碗勺摔碎在地。
陈青洲淡淡地扫一眼狼藉,视线再转回来时,傅清辞已然背对着他躺回床上。
他什么也没说,吩咐佣人进来收拾,兀自下楼。
一楼客厅,傅令元坐在沙发上,往后靠着,双手平摊在沙发背上,以一种恣意悠闲的姿态,语声懒懒地单刀直入:“我来了,可以放阮阮了。”
陈青洲双手抄裤兜走过来:“你不是不关心阮小姐的死活么?迟了这么久,阮小姐早被撕票抛尸了。”
傅令元似笑非笑:“我就这么一个软肋,你哪里轻易会让她死得毫无价值?”
陈青洲落座,盯着他:“和军火走私商谈得还愉快?”
“和傅警官的性生活还和谐?”傅令元别具意味地反问。
陈青洲不悦:“她是你姐姐,不要随意调侃她。”
傅令元哧声:“那就赶紧把阮阮还给我。”
陈青洲示意手底下的人去拎人。
傅令元状似随口一问:“怎么没见荣一?”
“怎么?是十三想和荣一叙旧?”陈青洲瞥了瞥站在一旁的赵十三。
赵十三的表情有点臭。
傅令元闲闲一勾唇。
两人再无话。
没多久,阮舒被两人带着进来客厅。
乍一见面,她并未如往常那般唤他“三哥”,表情平淡,不见具体喜怒。
傅令元亦并未走过去揽她,打量她两眼便收回视线,继而从沙发起身:“感谢照看,我们不打扰了。”
“客气。”最后,陈青洲补充提醒,“回去给她补点血吧。”
傅令元折了折眉,又多看了一眼阮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