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下的三军将士轰然欢呼,声势震天。
晋阳,刺史府议事大厅。
丁原居中、韩馥、袁绍分居左右,三人并排而坐,吕布、成廉、宋宪、颜良、文丑、鞠义、张郃诸将分列两席,还有辛评、审配、田丰等谋士齐聚一堂。
丁原部将宋宪话音方落,韩馥失声道:“退兵了?马屠夫竟然退兵了!”
丁原道:“不错,马屠夫此番兴师动众、大举攻伐并州不过只是虚张声势,其真正目的并不在并州。”
“目的不在并州?”韩馥失声道,“那会是哪里,难道是凉州?马屠夫想玩声东击西,佯攻并州,而实际上却去攻打凉州?”
“攻打凉州?”席下忽然走出一人,丰神俊朗、仪容不俗,当众反驳道,“只怕马屠夫还没有这实力。”
丁原的目光落在此人身上,疑惑地问道:“这一位是?”
袁绍慌忙站起身来,向丁原道:“大人,此人姓田名丰,表字元皓,乃是下官帐前幕僚,忝居主薄之职。”
“哦。”丁原点了点头,问道,“田丰先生为何肯定马跃不敢攻打凉州?”
田丰道:“马跃远征凉州,可谓劳师以袭远,耿鄙据凉而守,可谓以逸而待劳,且西凉骑兵骁勇善战、天下闻名,马跃军未必就能占据上风,有此二者,马跃若攻凉州、则必败无疑耳。”
“原来如此。”丁原深以为然道,“然则,以先生之见,马屠夫真正目标却是何处?”
“无他。”田丰淡然道,“秦胡耳。”
“秦胡?”丁原、韩馥对视一眼,难以置信道,“这么说马跃此番兴兵,只是要趁机吞并秦胡之众?难道他不打算报河套之仇了?这于情于理只怕说不过去吧,而且四路大军齐伐河套,令马跃元气大伤,以马屠夫的心性,似乎也不会善罢干休。”
“马屠夫当然不会善罢干休,不过却不是为了报仇。”田丰目光一扫厅中各人,接着说声道,“马屠夫枭雄心性、野心勃勃,如何会在乎美稷城中损失的十万百姓?兴兵报复不过是个幌子,借机攻略上郡、吞并秦胡之众只怕才是马屠夫的真正目的!马屠夫显然也意识到了,专以劫掠为生、以战养战非王者之道,要想成就大事,还是要靠人口钱粮啊。”
袁绍道:“也就是说,马屠夫现在正忙着进攻上郡,我们就可以趁虚攻击他的后方老营、重占美稷。”
“只怕已经晚了。”田丰摇头道,“以马跃之能,只怕数天之前上郡城就该陷落了,若在下所料不差,此时郭太早已经尸冷多时了。”
“报~~”田丰话音方落,一名小校匆匆奔入大厅,跪地疾声道,“大人,上郡急报。”
丁原霍然站起身来,厉声道:“快讲。”
小校道:“三天前,秦胡大将军郭太闻知马跃大军正在攻伐并州,便以麾下大将李乐为先锋,起大军两万北出月牙洲,意图趁虚袭占河套老营,不想却在月牙湖畔遭遇马跃大军伏击,两万大军全军覆灭,郭太、李东也被生擒活捉。”
“啊?”丁原失声道,“郭太全军覆灭?”
韩馥急道:“那上郡城呢?”
小校答道:“上郡城也被马跃回师袭取,现在马跃正挟裹上郡百姓北迁河套。”
辛评急道:“三位大人,请速发大军进攻河套,绝不能让马跃把上郡的十数万百姓迁入河套啊,河套水草丰美、沃野千里,如果有了这十几万百姓,只怕要不了几年,马跃就会实力大增,势必成为各位大人的心腹之患呀。”
田丰叹息道:“只怕现在已经成为心腹之患了。”
韩馥环顾丁原、袁绍道:“本官决意再伐河套,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袁绍抱拳道:“下官唯大人马首是瞻。”
丁原犹豫道:“常言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先前一伐河套,我军损失惨重,钱粮辎重损耗更是巨大,一年半载之内只怕是再承受不起大规模的征伐了,当然,如果两位大人非要攻伐河套,本官还是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
韩馥与袁绍对视一眼,向丁原抱拳道:“既如此,本官先行告退。”
袁绍跟着起身,向丁原抱拳道:“下官也一并告辞了。”
丁原淡淡一笑,抱拳回应道:“两位大人慢走,本官恕不远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