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不知他要作何,就听话地在白色那碗里抓了一把棋子。
“白七。”
“什么?”
“为师说,你手中有七枚白子。”青铮闭着眼睛,老神在在道。
余舒迟钝地摊开手心,一目扫过去,确是不多不少,七枚白子,来不及惊讶,就听青铮道:“再抓。”
余舒于是又抓一把黑的。
“黑九。”
余舒默然,是九。
“再抓。”
余舒手伸进去,拿出来。
“黑三。”
余舒盯着手里的三枚黑子,眼神亮的,像要把它们看出来个窟窿,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运气蒙的,但三次都猜中了,这种概率——
“两手各抓一把。”余舒舔了舔嘴唇,心跳有些加速,她左右手分别伸进碗中,眼睛盯着青铮闭气的双目,多了个心眼,手指“哗哗”拨弄,造出噪音,再拿出来。
“左手一白子,右手。。。无子。”
“啪——”余舒手一抖,左手掌心那枚白子掉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傻。
青铮睁开眼,满意地看着余舒脸上的佩服,刚要开口,就听她惊声道:“师、师父,你耳力也太好了吧!”
就凭这一手,这糟老头要是在她上一世过的地方,怎么不得混个赌侠当当!
青铮胡子一颤,怒道:“狗屁!为师这是听出来的吗?”
余舒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态度要比之前尊敬许多,嬉皮笑脸地掩饰着心中惊奇:“那您是怎么猜出来的?”
青铮哼了一声:“你说说,易学是什么?”
余舒:“就是易理之学。”
要是三觉书屋的刘夫子听到她这么回答,保准一口血喷在她脸上,学了半年,连易学的基本含义都说不上来,有这么混的吗?
青铮道人狠剜了她一眼,捋着胡子顺了顺气,才讲道:“简单来说,易学就是一门预测占卜的学问,你记住,易,就是算、占。逃不了这两样。”
余舒点头,表示记下。
就凭刚才余舒的回答,青铮也知道这新认下的徒弟是个什么破水平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耐心给她开窍:说难了你也不懂,为师就简单和你讲,算,就是算术,是技巧,占卜就要借外物,诸如卦盘和六爻钱,这是手段,用技巧和手段推测未来之事,这就是我辈易学,也是最普通的易术。”
余舒恍然大悟,她看了这么些天书,头一回弄懂了大安朝的易学是什么。
接着又疑惑:“那您刚才猜测我手中棋子,也是易学吗,怎么没见您用什么外物啊?”
青铮老头傲然一笑,“为师所用是上乘的易术,一心一眼皆可得占,何须什么外物,为师的本领,判福祸,断生死,也只是多费些工夫罢了。”
余舒喉咙有些干燥,心里发痒,若说之前她只是抱着观望地态度陪这老头过家家,那现在就是真心想学本事了。
“师父。。。您这么厉害啊。”
青铮得意地看见余舒眼中流露出的渴望和佩服,这小丫头片子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模样,半点都不晓得尊重,这下总算知道他老人家的厉害了吧,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