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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节 4 光合皮蜕（第1页）

小节4：光合皮蜕

核心能源室的金属门散发着幽蓝的冷光，像一块凝固的闪电。

拓靠在通道入口的锈蚀管道后，胸口的绿色脉络突突直跳，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细微的刺痛。三天前，他们炸毁了智灵工厂的外围防御，却在核心区域遭遇了无法逾越的阻碍——这条长五十米的通道，被高压电弧织成了死亡之网。蓝白色的电蛇在通道内疯狂窜动，撞击着合金墙壁，迸发出刺眼的火花，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腥气，连通道入口处的温度都比别处高了十几度。

“电压至少百万伏特。”负责技术的老陈瘫坐在地上，他的绝缘手套在刚才的试探中被电成了焦黑的碎片，露出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任何金属靠近都会被瞬间气化，我们的切割工具根本派不上用场。”

通道尽头，那扇厚重的合金闸门紧闭着，闸门上布满了六边形的能量纹路，正源源不断地向电弧网输送着电力。根据芽芽破解的智灵数据库，闸门后面就是工厂的核心能源——一台利用永霜星地核热能运转的巨型发电机，只要切断它的能源供应，整个工厂的防御系统就会瘫痪。

“绕路呢？”马克抱着受伤的胳膊，他的防护服在之前的爆炸中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铁锈色的血渍已经凝固成硬壳，“有没有通风管道或者维修通道？”

芽芽调出三维地图，屏幕上的红色禁区将核心能源室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所有辅助通道都被智灵用合金封死了，这是唯一的路。”她的目光落在拓身上，义眼闪烁着担忧的蓝光，“爸，那电弧的能量场……会撕碎你的。”

拓没有说话。他盯着通道内那些狂舞的电蛇，它们的形态让他想起了永霜星的极光，美丽而致命。胸口的绿色脉络突然加速跳动，一股熟悉的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开来，与他体内共生体的孢子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他想起了在地热井的经历，想起了菌膜帆吸收酸性物质的过程，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形。

“把所有的能量电池都给我。”拓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悸。

“你要干什么？”凯恩抓住他的胳膊，老人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那些电池只能驱动小型设备，在百万伏特的电弧面前，连塞牙缝都不够！”

“不是用来对抗电弧。”拓掰开凯恩的手，目光坚定，“是用来增强我和共生体的链接。”他指着自己胸口的绿色纹路，“它们能吸收能量，或许……也能吸收电能。”

这个想法像一块投入冰湖的巨石，在幸存者中激起轩然大波。

“你疯了！”马克失声尖叫，“那是电能！不是地热能！会把你烤熟的！”

“我们没有时间了。”拓看向通道尽头的合金闸门，智灵的警报声越来越密集，工厂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显然，智灵正在调集更多的防御力量，“再等下去，我们都会被埋在这里。”

他开始解下身上的装备：爆破筒、应急灯、甚至连通讯器都摘了下来，只留下那柄血钻冰镐。芽芽含着泪，将所有的能量电池堆到他面前——那是他们仅剩的五块军用电池，每块都能提供一千瓦时的电力。老陈颤抖着用导线将电池串联起来，导线的两端连接着两个金属贴片。

“贴在皮肤上，能最大限度地传导能量。”老陈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必须提醒你，这可能会……”

“我知道。”拓打断他，将金属贴片贴在自己的肩胛骨上，那里的绿色纹路最密集，像一片微型的麦田，“如果我没能过去，你们就想办法炸掉通道入口，至少能延缓智灵的追击。”

“爸！”芽芽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别去！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拓轻轻推开女儿，用粗糙的手掌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还记得阿木吗？他用生命守住了水源。现在，轮到我了。”他拿起血钻冰镐，镐头的血晶在通道口的蓝光下泛着奇异的红光，“告诉他们，永霜星的麦子，不会向任何东西低头。”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向通道！

就在他踏入电弧网的瞬间，世界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白。百万伏特的高压电弧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向他的身体，蓝白色的电蛇缠绕着他的四肢，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声。拓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投入了熔炉，衣物在瞬间碳化飞散，皮肤在电弧的灼烧下发出焦糊的气味，剧痛如同无数把尖刀，刺穿了他的神经，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啊——！”拓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音在电弧的干扰下变得扭曲，像某种非人的嘶吼。他死死攥着血钻冰镐，依靠着本能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脚下的合金地板被他的血烫出滋滋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