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梁医生的家门口,赵副官让红衣抱着孩子在车子里呆着,自己去敲梁医生家的门。
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砸。
梁医生就住在前街,他时常要被人紧急拉出去救命,住在这里方便。
赵副官砸了一会就听到里面梁医生传来,“来了来了,别砸了。”
梁医生将门打开,一见是赵副官就没好气。
“你回来一天了,挑了这么个尴尬的时间来找我,是来给我送礼?”
赵副官也没时间跟他叙旧,“晚点再给你赔罪,红衣的孩子病了,你家里可能看?”
梁医生收起玩笑之意,问他,“可以,孩子在哪?”
赵副官这才又回到车边把车门拉开伸手先把孩子接了过来,红衣也紧跟着下了车,三人步子飞快地往屋子里走。
等到了屋子里,赵副官看见坐在屋子里打哈欠的沈天卓,才反应过来梁医生先前说的那句尴尬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孩子早已经交到了红衣手上,正哭闹不休。
梁医生的医药箱里放了些简单的西药,他先给孩子量了体温,看着居高不下的温度,又问了红衣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今天都吃了些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烧起来的,还有没有其他的不舒服。
孩子是她一直陪着的,红衣倒也不抓瞎,认真地回答了梁医生的问题。
梁医生边听边皱眉,同样是不足月生的孩子,红衣这孩子可比司令府的孙少爷难养得多,大人跟着糟心不说,孩子也受罪。
“先打一针吧,把烧退了再说,孩子体弱,一直这么烧下去会引发其他并发症。”
红衣点点头,“听梁医生的。”
这一针下去,孩子又是一阵发狠的哭闹,还在红衣脸色抓了两把,红衣的脸上当下就被她抓出几道痕迹出来。
几人好光这么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正是不知该拿她如好的时候,打她大人比她还痛,讲道理也讲不通。
孩子大概是明白红衣带她来打了针,忽然来了脾气,怎么都不肯要红衣抱她,又是哭又是推的。
红衣气得也顾不得有其他人在场,哭着问她,“你就这么一个娘,你不要我要谁?你要谁啊?”
沈天卓跟梁医生一个低着头,一个偏过脸,谁都没吱声。
赵副官伸手,“我哄哄她吧,你冷静一下。”
红衣摇摇头,她没想指望谁,她谁也不指望,王进死了,她跟王嫱就是两个人了,她们娘俩相依为命就是。
沈天卓还曾在梁医生面前说过这孩子的驴脾气也不知像了谁,现在看来,这不是像了红衣吗?
这一大一小都是倔脾气。
梁医生看着孩子推着红衣,脸因为发力都涨红了,这一大一小这么倔着也不是个办法,便劝着道。
“红衣,你让赵副官抱一会,孩子正是发脾气的时候,她不舒服,咱们顺着她点来。”
红衣听了梁医生的话,这才清醒点过来,她看着孩子,又是心疼又是后悔。
她这么大个人了,还是当娘的,她跟这么小个人置什么气?
赵副官顺利地抱到孩子,红衣擦了把眼泪,教他怎么把孩子抱好。
赵副官手生,小心翼翼地,仿佛手中抱着的不是孩子,而是颗炮弹。
而他怀中的孩子竟奇迹般地慢慢停止了哭闹,只细细地抽着。
几人都松了口气,红衣在一边拿着帕子给她擦着眼泪跟脑门上闹脾气闹出的汗。
梁天卓给他们倒了杯水放在桌上,“红衣,你让他抱着吧,你休息一会,喝杯水。”
红衣每天只顾着孩子,哪里顾得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