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听见时雨过来叫人,都以为刘净儿把表哥给打了,两人忙一起站了起来。
好在时雨摇头:“不是的,方才二孙公子去寻净儿小姐,但净儿小姐不想跟二孙公子一道玩耍,却与顾家孙小姐一起去暖房里看牡丹花了。倒是承娴郡主恰好看到二孙公子,很是喜欢,招手把二孙公子叫到身边,与其他几位夫人少夫人一起逗二孙公子玩耍。”
时雨说的顾家孙小姐是顾笙,临川公主与驸马顾威之女。因为刘希寻如今官职不高,亲近长辈又都不在帝都,所以今日请来的宾客,大抵都是从前的同僚以及族中交好的兄弟。而这些人由于年轻,子女都不多,年纪也不大。如沈舒光在里面已经属于年长的了,像沈舒燮这样还抱在手里、需要时刻照顾的,卫长嬴跟其他几位做母亲的一样,索性不带出门来了。
因此今日刘府的小孩子,除了刘净儿与刘铿之外,客人里只有沈舒光与顾笙两人。
这顾笙,卫长嬴才抵达时照过一面。小姑娘容貌有点遗憾,随母,没传到其父的俊秀。虽然因为养尊处优,肌肤细腻白嫩,但除此之外乏善可陈,五官平淡。现在还小,看着就不怎么可爱,想来长大之后也跟临川公主一样,难称美人。
不过这小姑娘脾气却不错,温温柔柔安安静静的,之前她跟临川公主到达后,向后院女眷里的长辈们行礼,被打趣一番也不恼,很是斯文有礼。
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能跟刘净儿玩到一起去。
宋西月对顾笙更加了解一点,知道这是亲友之中难得
能与女儿和睦相处的女孩子,所以听说她们一起去看牡丹花倒是松了口气。就关切的问:“那光儿怎么要你来喊表姐呢?”
“二孙公子怕承娴郡主当真把他带回顾家去呢。”时雨有点啼笑皆非的道,“所以一面敷衍郡主,一面打发婢子过来跟少夫人求助。”
她大致说了事情经过:原来是因为沈舒光性情活泼,人又机灵,被承娴郡主叫到身边后,非但对答如流。他兴致上来,拿出哄祖母、母亲喜欢时练就的甜言蜜语,反过来逗得一群姨母婶母笑得合不拢嘴。
承娴郡主因为婚后与丈夫分别三年,去年年底才团聚,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就特别喜欢小孩子。被他逗得兴头上来,伸臂搂他入怀,爱不释手道:“好孩子,你这样可爱,婶母真真是疼你疼到心坎里去了,却怎么舍得你待会跟你母亲回家?不如,你就跟婶母走好不好?横竖你还有弟弟陪你母亲,你啊,就陪一陪婶母吧!”
听时雨说到这里,已经坐下来要问个究竟的表姐妹两个不由失笑,卫长嬴道:“郡主这么一哄,他就怕被郡主强行带走了?”
时雨笑着道:“咱们二孙公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这就怕了呢?”
却说沈舒光当时听了这话,倒还没觉得害怕,而是斩钉截铁的道:“不去!”
承娴郡主就笑着问:“为什么呀?婶母一准比你母亲还疼你!”
“可婶母又不能护着我不挨打。”沈舒光嘟起嘴,道,“我昨儿个在父亲书房里描红,不慎把父亲喜欢的前人字帖给弄脏了,父亲回来一准要揍我!”
与郡主一起逗他的人听了,哈的一下大笑起来,纷纷道:“那你更要跟你承娴婶子走了,你躲到你顾世叔家里去,你父亲不就打不到你了吗?”
沈舒光道:“父亲说过,他要揍我,我躲到哪里都没用。但我大哥说,父亲惧怕母亲,所以我还是只能指望母亲护着我。”
众人被这童言稚语笑得东倒西歪,连说可惜沈藏锋去燕州平乱了,不然立刻打发人去前院问他一问,他这么年轻有为,原来惧内惧到了连侄子、儿子都知道的地步?
承娴郡主越发起了逗沈舒光的心,就道:“那咱们不告诉你父亲你在哪里,婶母一会回去时,悄悄的把你抱上马车,不叫你家里人知道。这样你父亲就找不着你了。”
因为郡主说这话时还抱着沈舒光不放,沈舒光就担心郡主真的会不告诉任何人,悄悄把自己“掳”走——这小子心眼倒多,哼哼唧唧的不给郡主表态,得空趁郡主跟人说话时,却叫了就侍奉在旁的时雨,让她过来跟母亲求救,免得自己被承娴郡主绑了去。
听完经过,卫长嬴跟宋西月都笑得直打跌,宋西月推着还安坐不动的姐姐:“光儿可是眼巴巴的等着表姐你去救命呢,表姐你还笑?去晚了,仔细郡主真把光儿抢走……哈哈!”
“他就被郡主抱在怀里,跟时雨说话还能瞒了郡主去?”卫长嬴拿帕子按着眼角,道,“这自作聪明的小子。不定现在郡主笑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