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些人脸色就变得非常之苍白。
这么一来,卫长嬴也察觉到她们似乎误会了。
不过她自恃身份,觉得没必要和她们多解释,就放下茶碗,暗示送客。
但这一下却把那些人逼上了绝路——
代众人答话的女子把心一横,忽然又跪了下去,正色道:“婢子有件事情,想要单独禀告您!还求您给婢子个机会!”
卫长嬴有点意外,道:“是什么事?”
“婢子只能单独跟您讲!”那女子低着头不敢看她,却坚定的道。
卫长嬴有些失笑:“我这儿忙得很。”言外之意当然是不相信她有什么大秘密值得自己清场之后单独聆听。
那女子咬了咬牙,倒是急中生智,磕了个头,道:“那请您容婢子写三个人给您看!”
“……写吧。”卫长嬴盯着她看了片刻,觉得她不像在说谎,微微一哂,正要喊人给她拿笔墨过来,不想那女子却转头向同伴要了一支随身戴着的眉黛,在自己手里的帕子上飞快的写了三个字,叠好后,小心翼翼的交给怜菊。
卫长嬴让其他人退开些,才叫怜菊把手帕在身边的案上慢慢打开。
看
了一眼后,卫长嬴有些意外的看向下首:“有点意思……你们都下去!”
怜菊有点不放心:“王后,这姬人还没搜过身……”
“无妨的。”卫长嬴一眼就看出这女子没习过武,她这几年虽然因为忙于家事,武功耽搁下来了,但到底底子在那里,可不觉得这么个女子能威胁到自己。
见她坚持,下人们便带着其他姬人鱼贯而退。
卫长嬴这时候才指着那帕子上潦草的“邓夫人”三个字问:“你说的邓夫人,是不是前不久去了的弯弯?”
那女子小心的道:“婢子身份卑微,不配知道邓夫人的名讳。这邓夫人,就是前不久过世的周家妇。”
“那你知道她什么?”卫长嬴问。
“婢子遇见过一次。”那女子咬了下唇,道。
卫长嬴皱眉道:“你遇见过弯弯?这算什么要单独禀告的事?”
“不是的。”那女子忙解释,“婢子遇见的那次,这位邓夫人正和一名似乎是男子的人在见面。”
“嗯?”卫长嬴目光顿时一凛,语气也郑重了,“你仔细说!”
“是!”那女子看出她态度变化,心头暗喜,忙详细道,“婢子本是江南人氏,自幼被买进宋家……就是您的外祖父江南宋氏。是去年才被送到帝都来,侍奉六老爷的。才来的时候因为不惯水土,时常染病。那时候王府还没全建好,大夫登门不方便,六老爷就让人陪婢子去外头医馆看。有一次,接送婢子的马车在街角跟邓夫人的马车撞了一下,两边车夫吵了起来,互相报车中之人的身份,婢子才晓得里面是邓夫人。”
卫长嬴皱眉问:“然后你在车里看到了某个男子?”
那女子却道:“不是的,那次婢子只是掀起车帘后看到了同样挑帘劝说车夫息事宁人的邓夫人。所以第二次看到邓夫人时,婢子才把事情记了下来,否则婢子也不会记得这事儿——那一次婢子不是去求医,而是……而是……”
她面上红了片刻,才轻声道,“六老爷当时生辰快到了,婢子想尽点心意。又不知道买什么好,所以叫车夫漫无目的的到处走,不想就走到了僻静处,就看到一座小院的门打开,一个男子服饰的人,送着邓夫人出来。婢子当时挑着车帘一条缝隙看,邓夫人没发现婢子,心事重重的上了车……倒是送她的人,被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回去关了门!婢子没有看清楚那人……”
卫长嬴听出问题来:“你说……似乎是男子的人,又说,穿着男子服饰的人?”
那女子明白她的意思,肯定的道:“婢子觉得,那男子……很像是女子假扮的!”
她怕卫长嬴不信,主动解释,“婢子五岁就被家里卖进宋家,在宋家学了十年歌舞,中间教习对于一举一动都要求苛刻。所以男女举止细微处的不同……婢子自认是不会看错的——那送邓夫人的男子,婢子有八成把握是女子乔装而成!”
“来人!”卫长嬴点着头,猛然喝道,“召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