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庄正惊疑不定时,尉缭却打马来到了面前。
“军师,你怎么来了?”项庄愕然道,“洛阳……”。
“洛阳没事,有桓楚、季布、萧开将军在,断然不会有事。”尉缭摆了摆手,又捋了捋颌下长髯,微笑道,“倒是上将军您,多半在虎牢关遇上棘手之事了吧?”
“军师真是料事如神。”项庄冲尉缭竖了竖大拇指,又道,“陈稀有想法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尉缭淡然道,“如今上将军只有不到四千军队,而陈稀却足足拥有三万大军,他若是没什么想法,则反而不符合常理了。”
当下两人边说边策马走到了路边,直到左近无人,尉缭才道:“上将军,能不能除掉陈稀,全落在这五百多车酒肉上了。”
项庄霎时两眼一亮,凝声道:“军师是说……”
尉缭捋了捋颌下长髯,笑道:“上将军,您说呢?”
项庄点点头,又道:“只是以什么名义送进关去呢?陈稀可不好糊弄。”
尉缭微笑道:“早在敖仓分兵之前,上将军不就已经埋下了一颗棋子么?如今,也该到这颗棋子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说此一顿,尉缭又收起笑容,肃然道,“上将军,这么做对于公主殿下来说的确过于残忍,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呀。”
项庄默然点头,这么做对于魏悦无央这个亡国之女来说的确很残忍,可是反过来说,这也是为了大魏国好,否则,一旦楚军和魏军真的打起来,楚军兵少固然讨不了好,魏军虽然兵多,可最终必定会全军覆灭,血流成河。
轻叹了口气,项庄又问道:“她来了吗?”
“公主殿下已经来了。”尉缭道,“就在那边。”
“我去跟她说几句话。”项庄说罢,策马便走。
尉缭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叮嘱项庄几句,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项庄却好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当下勒马转身,对尉缭说道:“军师放心,我是绝不会心存妇人之仁的。”说罢,项庄始才策马扬长而去。
目送项庄的身影远去,尉缭嘴角却绽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上将军当断则断,该杀便杀,行事从不拖泥带水,该狠的时候从不手软,该毒的时候也绝不心慈,这才是成大事者的风范哪!尉缭忍不住又拿项庄跟秦王政做比较,相比年轻时候的秦王政,项庄同样心狠手辣,却多了十分膘悍,七分英武。
井井,井,井,井,井
虎牢关,陈稀正在校场上检阅自己的大军。
虎牢关原有八千汉军,两千余人战死,五千余人被俘,虽然这五千多汉军战俘被楚军给带走了,可他们的铠甲兵器却都留了下来,再加上虎牢关武库里原本就囤积了部份武器,陈稀大军一共得到了近万副布甲、皮甲甚至铁甲,还有近万件兵器。
陈稀给自己的中军武装了六千人,侯敞、张春的前后军则分别武装了两千人。
现在,这一万全副武装的精兵正在校场上列队而立,陈稀正在侯敞、张春等部将的簇拥下巡视全军,望着面前阵容整齐、兵甲森严的魏国大军,陈稀心底不禁萌生了万丈豪情,有了这支精兵,他就再不用忌惮项庄和楚军的兵锋了。
陈稀正自志得意满时,忽有亲兵匆匆赶来禀报:“上将军,公主殿下带着五六百牛车的酒食前来关上劳军来了。”
侯敞、张春等大将闻言大喜,公主殿下虽说嫁了项庄,可心里还是向着大魏哪。
陈稀更是满心欢喜,相比五六百牛车的酒食,他更在乎的是公主殿下本人,他正想着与人分享此时的喜悦心情,偏偏公主殿下就赶到了,这可真是天公作美哪。
不过陈稀并不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又问道:“公主殿下有多少随从?”
亲兵道:“公主殿下只有百余女兵随行保护,此外就是几百个驾车的老头了。”
陈稀这才放下心来,又环顾侯敞、张春等大将道:“诸位将军,且随本将军出关,迎候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