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对进,霎时相接,夏侯灶的大铁戟跟破军的长刀更是来了次毫无花巧的硬撼,电光石火之间,两骑已经交错而过,一直往前驰出数十步远,夏侯灶才勒马止步,然后将大铁戟交由左手,扬起右手指着破军喝道:“小子,你差远了。”
“什么?太狂妄了!”破军闻言大怒,再次催马疾进。
夏侯灶一边催马相迎,一边继续撩拨:“小子,现在回马还来得及,否则,被某砍下了脑袋再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可恶!嗷呀呀呀……且吃某一刀!”破军越发暴跳如雷,奋尽全力一刀往夏侯灶颈项间猛劈而下。
破军长刀来势汹汹,夏侯灶却是不惊反喜。
只见夏侯灶扬起大戟只是轻轻一拨,破军势大力沉的一刀便已经贴着夏侯灶的右肩滑了过去,破军这下用力过猛,一刀劈空竟险些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所幸这厮反应敏捷,赶紧以一双长腿死命地挟住了马腹,才侥幸没有坠马。
不过,胯下坐骑却被夏侯灶挟得痛苦不已,当下仰天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悲嘶,向着右侧一连踉跄了数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间不容发之际,夏侯灶已然绰戟于鞍。
再下一刻,夏侯灶早已经左手绰弓,右手扣箭,吐气开声之间,弓弦早已挽满,然后对着十几步外的破军就是嗖的一箭,耳听得脑后破空声响,破军顿时亡魂皆冒,急切间猛然一个侧身,这一箭却正中他的右肩。
“啊!”破军惨叫一声,打马便走。
“现在才想走,晚了!”夏侯灶勒转马头、催马疾追。
夏侯灶马快,不片刻功夫,便堪堪追上了破军,沉重的大铁戟高扬之间,那一抹凛人的寒锋早已向着破军颈项之间狠狠斩落。
眼见楚将即将授首,五千汉军顿时间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
高初却是勃然大怒,当下催马出阵,挽弓搭箭对着夏侯灶的大铁戟便是嗖的一箭,遂即厉声大喝道:“贼将休要猖狂,且吃本将军一箭!”
只听“叮”的一声炸响,高初这一箭正中夏侯灶铁戟的横刃,原本斩向破军颈项的铁戟顿时一歪,几乎是贴着破军的脑门擦过,却只斩断了破军的皮弁及几缕青丝,直到青丝顺着面颊飘落,破军才知道他刚才险险就要丧命了。
夏侯灶却是心头一凛,百步开外射中铁戟横刃并不稀奇,但要想射中高速舞动之中的铁戟横刃,而且还是在晚上,这可不简单!眼见楚将催马逼近,夏侯灶却已心生怯意,当下勒转马头,直奔本阵而走。
眼见汉将奔回本阵,高初顿时哂然。
倏忽之间,高初扬起右手往前虚虚一压,身后严阵以待的三万精兵顿时甩开大步,向着对面的汉军发起了潮水般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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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通往阆中的驰道上,两万楚军正趁夜急进。
蜀道艰险,说的是从汉中或者临江进川的道路,可一旦进了川,平坦的川中平原就再无法阻挡楚军前进的步伐了。
偷袭江州得手之后,楚军便即兵分两路,高初率两万府兵外加晋襄的虎贲营,沿大路直取成都,横扫川中平原,项庄则亲率一万府兵外加呼延正德的天狼营,抄小路直取阆中,一来堵塞阆中古道,抵挡汉军反扑,二来则可以伺机夺取汉中。
楚军进川似乎很顺利,但是项庄更清楚,留给楚军的时间绝不会太多,楚军进川这么大的动静,要想彻底封锁消息是绝对不可能的,刘邦很快就会知道巴蜀之变,所以,楚军必须抢在汉军反应过来之前抢占阆中古道。
只要抢在汉军反应过来之前堵住了阆中古道,巴蜀从此就属楚了!
当然,如果能够抢在汉军反应过来之前夺取汉中,那就再好不过了,汉中一旦属楚,则楚汉之间的战略态势就将彻底逆转,从此之后,楚军就将占据战略主动,而汉军则必须时时刻刻提防楚军从陈仓道、斜道或子午谷奇袭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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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州通往阆中的另一条更近却更加险峻的羊肠小道上,靳歙正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在纵马狂奔,项庄清楚阆中古道对于巴蜀的战略意义,身为巴郡郡守的靳歙何尝不知道?靳歙同样清楚,一旦巴蜀有失,那他这颗脑袋就绝对保不住了。
不仅自己的脑袋保不住,只怕整个靳家也要跟着完蛋。
所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赴阆中,迅速召集阆中壮丁拼死抵挡,然后尽快将楚军偷袭巴蜀的消息禀报咸阳,请求汉王速发大军救援,唯其如此,巴蜀才有可能保全,他靳家的满门老小才会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