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之后,沈易北却是毫不留情地走了。
宋云瑶哭着哭着,却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的极为苍凉,“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是我太傻,一直都是我太傻,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了?”
只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谢橘年也顾不上这根病怏怏的小白菜了,提着裙子就追了出去,心里更是忍不住替沈易北叫好起来。
这男人重情重义是好事,可说是太过于讲究情谊却成了一种羁绊。
沈易北步子迈的极快,一点都不像是受了风寒似的,倒是谢橘年跟在后面跑的是直喘粗气,“侯爷!侯爷!你倒是等等我啊……”
沈易北回过头来,这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大好看,“今日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谢橘年点头,笑眯眯道:“好,那我就在芙蓉园中等着侯爷回来,若是侯爷想吃什么提前差了追风来说一声!”
瞧,多么乖巧懂事的一个人啊!
沈易北眸子里的神色又暗了些,若宋云瑶是这个样子,估计他和宋云瑶还如同当初一般。
想起这个名字来,沈易北微微叹了口气,直接走了。
倒是玳瑁窥了一眼什么事儿都没有的谢橘年,低声道:“姨娘为何不趁着这个时候将侯爷留下来?”
“我留他做什么?”谢橘年那是一百个不明白。
玳瑁红着脸,嗫嚅道:“如今夫人失势了,若是姨娘这个时候能拉拢侯爷,以后这长宁侯夫人之位不就是您的吗?方才侯爷那番话奴婢也听明白了,侯爷如今不仅不大喜欢夫人,甚至连宋家都怨恨上了,如今有珍贵妃娘娘在宫中,有伯爷在东阳伯府之中,奴婢怎么看都觉得这正妻之位是您的……”
谢橘年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是正妻还是姨娘,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更何况,我又不喜欢侯爷,做这些做什么?”
玳瑁倒是不相信了,“要是姨娘当真不喜欢侯爷,昨日听到侯爷的死讯之后,为什么伤心成那个样子?”
“这个……”谢橘年倒是有些磕巴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想啊,这侯爷本来是可以逃生的,要是因为救我死了,那多可惜!别说是侯爷了,就算是一个平白无故的陌生人因为救我而死,我都会伤心难过的,更别说他了!”
顿了顿,她更是道:“更何况,侯爷是谁?他要是因为这我死了,只怕我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这长宁侯府上下恨不得能将我生吞活剥了!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吗?”
玳瑁点点头,道理她都懂,可当时自家姨娘脸上的伤心欲绝那可不是能装出来的,远非是伤心自己这么简单。
谢橘年更是道:“更别说和一条狗相处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更别说一个人!”
这话不知道是在与玳瑁解释,还是在给她自己解释了。
玳瑁无语的很,这猴爷怎么能和狗相提并论了?
半个时辰之后,被谢橘年比作“狗”的沈易北已经在和周六和顾玉喝酒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难受极了,可一杯酒、两杯酒、三杯酒下肚,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反倒是觉得心里多了几分轻松。
有些话说明白了,这心里沉甸甸的大石头也就落地了,什么事儿都没了,何况他也不是今日才知道宋云瑶的真面目!
倒是周六却觉得苦楚的很,拽着他的袖子都要哭出来了,“北哥,你说这叫些什么事儿?辽东那地方我怎么能去了?皇上也不知道是听了哪个兔崽子在挑唆,要我去那种地方,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莫愁这两天就要回来了,我得日日陪着莫愁了,万一我去了辽东,莫愁将我忘了怎么办?也不知道皇上这次是怎么想的,我姑母都跟皇上说了好几遍,可皇上这次像是铁了心似的,只说要派我去辽东,更说等着我从辽东回来再给我安排一个肥差!”
“北哥你说这叫什么话?皇上想跟我安排肥差还需要借口吗?就算是真的要历练我,也不能找这种事儿啊!我去了辽东,谁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了……”
殊不知他嘴里的小兔崽子就是他素来最崇拜的北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