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就是南宫弈在南凌国所设的最后一处据点,由于地处郊外,所以也没有被南宫凌的人发现。
秦流素本欲找南宫弈商量接下来的事,可是找了半个院子也没找到人,最后还是得了莫如的指点,才在这残败的院子找到了他。
这院子本就破旧,若不是现在有一个人在这里酗酒,怕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秦流素绕过那些七零八落的碎片径直走到树下,而后插着双手问道,“南宫弈,明天我们该做些什么?”
树上的美人像是与世界隔绝了一般,对于秦流素的话,是半句都没有应答,只闷着头喝着手中的酒。
秦流素见南宫弈如此颓废的样子,皱起眉头,心头涌上几抹不耐,师妹是个直性子,只怕无法骗过南宫弈,查到有用的消息,若是她被发现了该怎么办,啧,想到这里,秦流素心头的烦躁又多了几重,再看看那始终灌酒的某人,她脚下一动,那地上四散的碎片便穿破空气直直的刺向南宫弈。
南宫弈自然察觉到危险,不过习惯使然,他知道每当自己有危险时有个人都会挡在自己面前扫除一切,可是当那碎片乘风而来时他才猛地意识过来,那个一直保护自己的人不在了。
“南宫弈,小心!”秦流素本以为南宫弈会躲开,便也没在意,可是当她瞧见那酒鬼一直浑然未觉,她才觉得有些后怕,要知道刚刚自己可是用了七八成的力气将碎片踢出去的啊,若是南宫弈不躲的话,只怕不死也会落得个伤残的,她迅速的闭上眼,不敢再看接下来的一幕。
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秦流素缓缓的睁开眼,条件反射的向那头顶望去,却没见到那抹白色的身影,随后她僵硬的转动脖子,朝着一边看去,在看到那人狼狈的倒在地上时,她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扶起他,“南宫弈,你没事。。。。。。”秦流素慌慌张张的打量着南宫弈,却在看到那殷红的血液从那绝美的脸颊上流下时,她气恼的将人放开,暗自懊恼了遍,才开口骂道,“南宫弈,你是傻子嘛,碎片都过去了,你还不躲!”
南宫弈眯起一双眼,勉强分清了眼前的人,他眉眼一弯,淡淡的说道,“啊,原来是丫头啊,你过来做什么呢?”
秦流素瞧着南宫弈那样子,气的想要将手上的酒坛扔出去,而后将人丢到一旁的水池里清醒清醒。
“南宫弈,你到底还要不要你的脸了,赶紧给我去处理一下伤口。”秦流素说着便要将人拉走。
南宫弈轻笑了声,随后轻轻用力,便挣脱了秦流素的桎梏,他举起酒坛又喝了半晌,眉眼拉开,笑的比那牡丹花开还要绝美,一双上挑的明眸,带着丝丝魅惑,薄唇轻启,说出的却是丧气的话,“皮囊?我连自己的人都救不了,还要这副皮囊做什么!”
秦流素听了这话,顿了下,眼底划过一抹无奈,她就知道,南宫弈对那个暗卫的感情不一般,记得他们刚到这里时,南宫弈就问了墨三的状况,结果在听到墨三被处以极刑后,她明显察觉到南宫弈的身子一怔,神色也显得怆然,仿若是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那往日带笑的眸子,竟然蒙上了层层水雾。
“南宫弈,人死不能复生,若是墨三看到你这样自暴自弃,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呵,我要他安心做什么,他不安心了才好,这样便会过来找我,那时我就又可以见到他了。”南宫弈眉眼微挑,手中的酒坛应声砸在了地上,也不知杂碎了多少人的心,他脑中又浮现起那人漆黑的眸子了,记得当初他就是被墨三那倔强的眸子所吸引,才选了他做自己贴身暗卫的,可是现在那双眸子却在也找不到了。
秦流素从没见过南宫弈像现在这般,失了灵魂,她抿嘴看着又找了出空地坐下的人,微不可微的叹了口气,唉,看来南宫弈对那暗卫的感情,不是特别,这般深厚的感情恐怕就只能用爱字来形容了吧,虽然她从未见过两个男子之间有过这种感情,可是若是眼前的人,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南宫弈这样妖孽的人,若是感情史太过一般那才让人大跌眼镜呢!
“丫头,过来陪我喝酒吧。”
许是觉得一人喝酒有些无聊,又或者是往日曾有一人陪着喝酒,南宫弈便抬起头央着秦流素也来喝。
秦流素见南宫弈已经醉的睁不开眼了,一双眸子开开合合,眉头直跳,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才露出个算的上和善的笑,一步一步的走到南宫弈身边坐下。
“丫头,还是你最好了,他们都不敢陪我喝!”南宫弈皱起眉头,不满的说道,随后他又摇了摇头,纠正道,“不对,之前好像还有一个人也会陪着我喝酒的,对了,那人是谁呢?是谁呢?”
秦流素看着南宫弈如此痛苦的模样,眼底划过一抹厉色,随后她提起一旁的酒猛灌了几口,而后粗鲁的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水渍,恶狠狠的说道,“那人叫墨三,他回不来了!”
南宫弈提酒的动作顿了下,随后便又盍上眼,无声的喝着酒。
就在秦流素以为南宫弈不会回应他时,她却听到南宫弈显得无力的声音。
“是啊,墨三,墨三,墨三。。。。。。。”
秦流素听着这一声声呼唤,心头猛地窜起一阵疼痛,她用手紧紧的压着胸口,努力睁大眼睛透过眼中的薄雾,看着身旁那痴狂的人,嘴角勾起,冷笑了几声,人死了还真是幸福啊,有活人如此痴情的惦念着!
那夜秦流素便抱着舍命陪君子的态度,陪着南宫弈喝了一坛又一坛的水酒,到后来,她都不清楚她和南宫弈到底谁先倒下的。
后来,酒醒之后,南宫弈便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冷静的布置着一切,仿佛那夜酗酒的人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