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韬深吸一口气,压制了情绪,进去给老爷子问安。在人前。他是不敢不孝的。
顾瑾之也跟着他进去。
老爷子端坐,抄写着什么。
听到有人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
知道是顾延韬。他复又低头写字。
顾延韬恭敬行礼,喊声爹爹。
老爷子只不答。
顾延韬的脸就越发难看。
顾瑾之就没有开口。
“爹,孩儿奉命来看庐阳王的。”顾延韬忍气吞声,“孩儿先去忙,等会儿来服侍您。”
老爷子这才嗯了一声。头也不抬。
顾延韬出门的时候,很想重重摔帘子。
最终念着外头好多人,就没敢。
他尽孝不能半吊子,否则就没有意义。
等大伯一走,顾瑾之才喊了句祖父。
老爷子抬眼,看了眼她。目光里有点疑问,示意她坐下。
“庐阳王那样凶险,你怎么倒跑了回去?”老爷子道。“可是家里有事?”
“没。”顾瑾之道,“他醒过来了,我就想回去告诉皇上一声,免得将来太后知道了,说我们家故意欺瞒她。如今。把故意欺瞒的错儿推给皇上……”
说吧,她狡黠一笑。
老爷子的目光。反而越发深邃,眉头轻拧。
他大概是不明白顾瑾之的举动。
顾瑾之就问他:“庐阳王昨儿醒来之后,又说了什么不曾?给他用药了吗?”
“用药了。”老爷子道,“头上的后脑勺,磕了个大坑,醒来就给他的伤口上了药。”
然后想起什么,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顾瑾之则暗想,那么凶险,大概只有祖父才能控制血。要是彭太医和曾太医来了,只怕也无能为力。
“我去看看他。”顾瑾之也道。
老爷子点点头,对她说:“别让他们再来烦我。就说,庐阳半个月之内,身子挪动不得,经不起车马劳顿,是不能回城的。让他们各自散去,我在这里照料。”
很主动把事揽在自己身上。
他是怕旁人照顾不好,庐阳王病情反复,到时候还要麻烦他,多此一举。
顾瑾之道是。
庐阳王的厢房里,朱仲钧已经醒了。
他身子不能动,平静看着眼前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