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兰并未强势的对季薇做任何要求。
若问她可满意这儿媳,问一百遍一千遍,她的回答都一样!满意!满意极了!
她对季薇说,你自小就不容易,我怎舍得为难你。
她说,熠晨没事,醒来后肯定想第一眼就看到你。
她说,当年大清洗的最后那几年,最害怕的是忽然听到丈夫遭遇不幸的消息。
她还说,今时不同往日,凡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毕竟谁也无法承受挚爱的离开,不是吗?
这些话都钻进季薇的心里,让她无从以对。
‘离开’这个词太广义。
是离开T市,还是离开这个世界呢?
……
婆媳两走出ICU,走在长而笔直的走廊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连眼神的交流都有心无意的回避了。
秦海兰相信季薇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而季薇则长久的陷入斟酌,举棋难定。
需要面临选择的人,才是最艰难的。
下到五楼,休息大厅里都是熟悉的面孔。
陆氏夫妇来得有一会儿了,加上秦可人和关野,几人站在一处轻松的笑谈着。
小苏先生手术成功,可喜可贺!
方天赐懒洋洋的靠在服务台边和漂亮的女职员搭讪,通身端着平易近人好相处的气息,逗得他那片笑语翩迁,气氛飞扬。tqR1
方公子这人呐,和传言一样风趣!
苏世勋双手握着拐杖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面色沉沉,好像在沉思着什么,抑或者只想纯粹安静的呆着?
他话向来不多,加上经历非同寻常,除了聂靳云之外,如是场合下,没有小辈敢主动和他说话。
聂靳云呢,独个儿对着打开的窗抽烟,留与人一袭看尽世事变迁的背影,好像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人是他。
秦海渊刚到,正向几位参与手术的医生询问外甥的情况。
见到季薇和秦海兰,他面色未曾改变,只用以目光示意:来了,是的。
就是这样。
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秦市长在三小时前才确定近来关于外甥做开颅手术的传言,一小时前得知手术成功,匆匆赶来。
……来也是做个样子罢了。
秦海兰无心理会和父亲站在同一战线的弟弟,与之视线接触后,直接错肩,去往丈夫身边。
疑似有话要说的秦海渊被晾得尴尬,不远处他的秘书见了,审时度势的去到他身边紧色催促,某个重要的会议就要开始,再不赶过去,怕会来不及。
秘书的话音不高,却能保证让周围的人听到。
来前就打好的商量,人到了,走个过场的事。
已然生疏到这般地步。
秦海兰见不得他们虚情假意,直接转过身,不耐的话语劈头送去,“你有事就先走,既然那么忙,非要过来做什么,我在电话里跟阿舒交代得不够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