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时候,身为医生的他能做的……竟然也只有陪伴。
假如苏安年有个三长两短,放弃了家族责任去学医的他,即便学成又有什么意义?
慕容姚握住苏烙诚的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让他感觉到自己的需要,想以此举动让他知道,他是有用的。
“只要有康复的机会,学长是不会放弃的。”
苏烙诚垂眸望去,见到一颗乖巧的脑袋,像宠物般有着毛茸茸的质感。
他深眸里的执念宛如化开了些许,旋即,肯定的说:“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如果国内不能治好他,我会陪他到国外去。”
之前在医院,他也只对父亲和母亲确定了第一台手术的时间和术后恢复方案。
而最关键的是椎体修复手术难度极大,就他所知,当今国内类似的手术成功率只有6%。
想要治好安年,必须请这方面的权威为他会诊主刀。
“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学长要相信自己。”慕容姚抬起脑袋冲他笑笑,然后又靠了回去,说:“因为病人是自己的弟弟就乱了阵脚,会被笑话的。”
苏烙诚愣了下,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被逗乐了。
“说得很有道理。”至少此刻的他好受些了。
事情已经无可避免的发生,他必须面对。
沉默了一会儿,慕容姚松开了被她握得掌心有些湿润的手,冷不丁说:“学长真是个好哥哥。”
无需多少壮烈的表决心的语言,她知道他会对苏安年和两个小家伙负责到底的。
事实上他并没有放弃家族赋予他的责任,他只是换了个方式去努力承担。
苏烙诚对她侧目,“羡慕吗?”
“有一点儿。”这是来自独生子女的无奈。
“你应该换个角度想。”紧绷了数个小时,他总算往后仰靠,舒展背脊,试着放松自己,然后和身旁他可爱的女朋友闲话,“我是锦妍锦羡还有安年三个人的哥哥,但只是你一个人的男朋友。”
慕容姚身体前倾,用双手拖着下巴,手肘撑在腿上,没诚意的‘哦’了声,“我男朋友不是我一个人的男朋友,难道还是别人的男朋友?”
这不科学。
苏烙诚彻底笑场,“很好。”
慕容姚:“好什么?”
苏烙诚:“我还以为你很大方。”
——此话单指她对他的占有欲方面。
慕容姚听懂但不说穿,眨巴着眼睛向远处眺去,“我男朋友其实也不止是我男朋友,他还是一对龙凤胎的哥哥、苏家继承人的兄长、首富先生和夫人的大儿子——任重而道远。”
她一早就该领悟到了。
他的责任,他生下来就与他捆绑在一起的家族使命。
“害怕了吗?”苏烙诚看着她,问。
她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也会去承受,并且被影响。
他并不确定她行不行,会不会退缩。
慕容姚表情淡淡的,“还好。”
还好。
不费力气的调调。
一天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竟也与他一样,在这个时刻让内心归于平静。
“很高兴你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