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舍儿叹道:“好,好狠毒呀。平时看她笑眯眯的,没想到动起手来,这么不择手段!”
商如意淡淡笑道:“没死没伤的,这才哪到哪?”
“……”
“但也看得出来,她的心机城府和手段,的确是不一般的。”
图舍儿愈发担心的道:“那我就更不懂了,小姐为什么要出这个头,你之前不是说,不想跟她对上吗?”
商如意道:“不想对上,只是不明面对上,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一定会是她的对手,她也一定会是我的,这在这桩婚事结成的时候,就注定了。”
图舍儿想了想,道:“因为小姐你拒婚了大公子?”
商如意点点头。
她沉声道:“我跟慧姨的矛盾,是不可能调和的,只是我不去惹她,一切都好。可这一次我不能不出手,因为我之前说过,这个管家之权我只是现在不拿,不代表永远不拿。可如果我现在完全无作为,任由她剪除掉府上一切我可用之人——尤其是娘留下来的这批人,那将来就算我想拿,只怕也拿不到了。”
图舍儿明白过来,道:“小姐这算是,保存实力,以图将来?”
她想了一会儿,又道:“那,国公明不明白小姐的苦心呢?”
商如意眼角含笑看着她:“你说呢。”
而在另一边的膳厅中,厨房的人已将桌上的杯盏碗碟都收走了,宇文呈也终于吃饱了,打了个嗝道:“我就不明白二嫂怎么费那么大的劲,拖到院子里打四十板子,什么都招了,那还用问来问去的?”
宇文晔微微蹙眉看着他。
半晌,有些无奈的道:“炎劼,做人不能只凭力气,该动脑子的时候还是得动脑子的。”
宇文呈道:“哼,我就不喜欢。”
“……”
“我就是觉得,拳头和刀剑是比脑子管用的,不然刚刚让我去揍那个胡什么华一顿,保管他招得比吐得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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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晔摇了摇头。
宇文呈大概也觉得跟他话不投机,下了桌子就走了。
膳厅内,只剩他一个人坐着,看着窗外越来越深的夜色,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穆先从夜色中匆匆的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只锦盒,打开来看,果然是那只失窃的越窑杯。
穆先笑道:“公子,完璧归赵了。”
宇文晔低头看着那杯子温润的光泽和流畅的线条,如同母亲生前周身的气息,总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而今夜,有一个人保住了这样的安心,也更让他安心了几分。
他说道:“送到茶房去,吩咐他们,好生放着,再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
穆先捧起盒子就要走,刚走出两步,却听见宇文晔又叫他,急忙停下:“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宇文晔道:“你们怎么知道,要去登丰号拿东西?”
“是少夫人吩咐的。”
“她吩咐?她这几日都是在家里做事,怎么可能手眼通天的知道一定是登丰号?至少,应该是让你们出去满城打听才是。”
“这件事,属下也觉得奇怪,不过之前去登丰号的时候,属下特地问了那老板,之前有谁来打听过这杯子的事,那老板说,的确有个年轻人来问过。”
“是谁?”
“来人没留下姓名,可我听那老板的描画,二十来岁,身量与莪相仿,南方口音,像是——之前沈家为少夫人送嫁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