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门把一转,从里面打开。
小丫头从妈妈的怀里迅速钻出脑袋瓜,看向伫立在门口里的男人。这男人虽然戴着一副墨镜,发型和爸爸也不一样,表情陌生。但是,小丫头有感觉,这一定是她爸爸。一双骨碌碌的眼珠子便是目不转睛地盯在男人的身上。
“李先生。”酒店服务生诧异地向男人躬个身,抱了丝歉意道,“对不起,影响到你休息。已经和对方说你没有空接待,可是刚好小孩子生病。”
“进来吧。”李墨翰敞开门,虽然心里也很焦急女儿是不是生病,但是,没有忘记有意压低变调的嗓音让人压根听不出奉书恬的痕迹。
安知雅抱着女儿,好像没有听见他说话。
“妈妈——”小丫头只好伸出手摸摸妈妈的脸,给妈妈压压惊,“我想喝水。”
移开一点,审视女儿回复点红润的小脸,安知雅感觉刚才差点死去的心跳还没有回来,不确定地问:“你觉得怎么样?哪里疼吗?”
“不疼,我口渴。”小丫头知道自己吓坏妈妈了,愧疚地说。
“这样,那我们回家吧。”安知雅还是很怕女儿是生病,一边抱起女儿,一边抓起女儿的小书包。
“妈妈,我喉咙疼,想喝水。”小丫头可不想这么快和爸爸分开,又露出一副痛楚的表情央求。
这时,安知雅才发现客房门打开了,望见了那个好像瞎子戴墨镜的男人。一瞬间,她从这个穿西装打领带表现十分正经的商业人士身上,浮生起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李墨翰万万不想和妻子当面对视久了,会被察觉的。他故意板起声音和脸:“既然都打扰了我休息,不进来吗?”
“李先生,对于贸然来访,我深表歉意。”安知雅听此,也只好硬着头皮抱了女儿走进客房。
等她们母女进了屋,李墨翰将房门关上。安知雅走到客房客厅,发现和早上来时一样,干净到让人感觉没有人烟。
“里面有间卧室和床,让孩子到床上躺会儿。”李墨翰推开其中一间卧室的门,道。
的确担心女儿身体,安知雅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抱小丫头进了卧室。见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一张成人单人床,于是将女儿放到床上。探了探孩子的额头,反反复复对比自己的手温,心里仍没有安实下来。
背后传来一串轻微的脚步声,一只男人的手抓住她的手。她轻微一颤。他却只是拉下她的手,代替她将掌心贴了贴孩子的额头,说:“没有发烧。”
小丫头紧张地睁着大眼珠看着他,小鼻翼煽动着一呼一吸:“妈妈——”其实内心里是想叫爸爸。
“又是什么地方疼吗?”安知雅回了神,凑到女儿的小脸蛋前面问。
小丫头皱起了小眉头:妈妈把爸爸给挡住了。
李墨翰趁机收回手,知道女儿不是身体出毛病,心里安了大半。他走去外面,倒了两杯开水进来。
安知雅抱起女儿,端起杯子让女儿慢慢喝水。此时她全身因为紧张又松懈,衣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了,白衬衫贴着身上,偏呈半透状,隐现出里面的内衣。
拿了白糖进来想给女儿挑点糖水的李墨翰,猛然见到妻子春光外泄的景观,喉咙里头一紧,别过了脸。捏着调羹搅拌糖水的时候,一直不敢去看妻子身上。
“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安知雅抓着纸巾帮女儿额头的汗,再三问。
小丫头慢吞吞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不想这么快离开爸爸回家。
安知雅心里完全抓不住主意。以前女儿生病时都是她外公看的。外公去世后,幸好小丫头从没有生过什么大病。毕竟女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所谓医者不自医,安知雅心神乱,即使传承了外公的医术也没法冷静地给女儿看病。
“我认识一个儿科医生。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让他过来出一次诊。”李墨翰这时候突然的建议,只是由于看到妻子完全不放心的神色。相比小丫头,安知雅的脸色明显差多了。
安知雅抬头看着他,想不到他这么做有什么坏的理由,而且他大人物认识的医生应该专业水平不会差,便点下了头:“麻烦李先生了。”
走到客厅,李墨翰打了电话给小禄,在电话里头特意吩咐小禄不要穿军装过来。小禄与安知雅算不上见过面。那时候在大弯村乱糟糟的局面里,安知雅连小禄的面孔都没有能看清楚。所以让小禄过来是没有问题的。
小禄本是要回部队了,忽然接到李墨翰这通电话,义不容辞推迟了回去时间。
在小禄来到之前,李墨翰拉开衣柜,从里面抓出一件看起来最小号的衬衫,走到隔壁卧室,向安知雅招招手示意出来一下。
安知雅走出来,问:“李先生?”结果手里被塞了件男人衬衣,她先是感觉莫名其妙,再望到自己被男人衬衣堵住的胸前,这才醒悟过来,脸蛋蓦地一红,慌慌张张擦过他身边进了卫生间。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呼了串长气,甚至懊恼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丑呢?
趁这个时候,李墨翰进了卧室里,坐在女儿床边,认真地抓起女儿的小手把了把脉搏。小丫头的眼睛早已笑弯成了月儿,只是得拼命地闭紧嘴巴,不能露馅。
公司里,苏珊娜堵住了公关部经理,冷冷地迸出:“弗里曼想知道,李墨翰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