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太,您手腕上这块表是在哪里买的,真漂亮。”安知雅轻轻搭在肖太太的左手上,以惊叹的语声注目她腕上的手表。
应说肖太太是个爱美的人,或许是听到他们放出的风声,以为安知雅跟了LI是个十足的阔太太,不想让自己显得寒碜,因此把那块钻石金表戴了出来。今听到安知雅的赞美,肖太太的虚荣心感到大大的满足,于是不吝惜话语,把这块表怎么得来一说:“是在帝树那晚上的慈善拍卖宴会,一家珠宝商捐赠出来拍卖的。我算是幸运吧,只用了六七百块钱拍了下来,后来听说原价是要上千块。”
“真可惜。那晚上我女儿刚好突然生病,没有能参加慈善晚宴,错失了良机。”安知雅一面轻声喟叹,一面眯着眼望着她腕上的表,忽然咦一声,“这表好像不止上千块吧。肖太太你的运气不是普通的好啊。”
“不止上千?”肖太太起了警觉,问。
“这一款表,我刚好在一家时尚杂志上看过它的相片,应该是限量版的年度钻石手表。估价应该有几十万元一只的。国内的人想买只能去香港,香港可能只有那么一两只。”安知雅眯着眼评估完,又像是轻轻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许是赝品都说不定。如果几十万的手表拍卖六七百块成交,珠宝商亏本不说,这可是慈善捐赠,珠宝商要负担起相应法律责任的。”
肖太太在听完她这番似于自相矛盾的话,脸色已都变了。如果这是有人存心要把这个表以慈善捐赠名目让她得到,等于是栽赃。肖太太轻轻一咳,像是毫不知情地提起:“如果是限量名表,什么人购买店家应该都有记录吧。”
“应该有的。限量版的名表,会在表上做有相应记号。”安知雅顺着她的话说。
肖太太一抓她的手,点下头:“李夫人,今晚之后,你我便是朋友。”
“肖太太客气。有什么需要我和我丈夫效劳的,尽管出声。”安知雅有意迎合结好。
这样的表态,果然又令肖太太松了口风:“这家珠宝商据闻是一家姓安的老板在幕后。我当时可能轻信了人,才无意中将这块表拍下了。但是,我这件事绝对与我丈夫安排进入研讨会的企业家无关。就像我丈夫看中你们夫妇,也是因你们夫妇在各方面的优异表现。”
“肖主任的秉公办事,这点我和我丈夫自然信得过。犹如今晚我们两家在这里吃顿饭,只是聊天结友别无其他。”安知雅说。
肖太太不禁一笑,对她特别再看了两眼:“李夫人,你和你丈夫都是那种相貌平平仪吐不凡的人士,我和我丈夫是在高校做惯的人,向来比较讨厌商业之流,但是看到你们两人,很是讨喜。”
“缘来是友。”安知雅为她再斟满一杯自制的茶。
接下来,两人谈起了主妇话题,一如洗衣做饭泡茶,说得在旁的男士哪怕听了只有摇头叹气无法插嘴的份。
夜晚十一点钟,近于夜休时间,方才送了肖海夫妇离开。
“说了不是表贿赂的关系。”安知雅送完客人回来时,心底始终存了这份疑问,究竟安云苏是用什么方法进入研讨会。
李墨翰与肖海,相较于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谈得比较泛,话题都像擦边球。但是,已经足以让他考虑到肖海背后有人在给肖海出主意。这并不奇怪,肖海自己也承认了,自己与老教授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如果要再进一步探查,只能从老教授这一块入手。不过,不管怎样,安氏既然没有走贿赂肖太太成功又没有贿赂到教授这条路,那么安氏能进入到研讨会中并引起市政府的注意,如果单纯说是安云苏这人运气好,完全不成理由。
“是什么人与安氏有关系?”安知雅的头微疼,想不到会出现一个程咬金。而且这个程咬金不知道是想害安氏,还是想助安氏,固然从目前状况来看,是和她一样想害安氏的可能性比较高。那么,有可能是与安氏存在竞争关系的对手。从这个理由再推论下去,难免钟氏退出计划,间接有这个原因。
李墨翰给她倒了杯水,知道她今晚喝了两杯红酒。或许她平常酒量好,但今天似乎酒量不是很好,可能是之前准备太过丰富的晚餐累的。安知雅没有抗拒丈夫帮忙收拾善后,自己拉了女儿进冲凉房洗澡,准备早早睡觉。
把客厅里简单收拾了下后,李墨翰按照平常那样,打开电视机看了下十二点的晚间国际新闻。一般看完一点钟冲凉然后去睡觉。他的作息时间一直都很稳定。在看新闻的时候看到了中东和美国的几条新闻,他又按了下电话机通知索娅,准备抛售股票回笼资金。
进了冲凉房,洗了头吹了头发,在回自己房间前,不忘查看一下妻女的房间是否关好门,然后把客厅里的灯关了仅留下一盏照明用的小灯,为的是方便女儿上洗手间。在卡好大门后面的防盗锁,转过身,忽然见女儿站在房门口。
“弯弯?”可能小丫头是要上洗手间,李墨翰先帮着把厕所的灯打开。
小丫头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他面前,摇了摇头。
“怎么了?”李墨翰一副疑惑的表情。
小丫头张了张口:妈妈,疼。
“你说妈妈哪里疼?”李墨翰一听老婆病了,紧张道,“肚子吗?”
指了指腮帮子,小丫头摇摇头,颇像老人家说到预言中了的感慨:“我都说了,妈妈牙疼。”
牙疼?李墨翰抓了下头发,感到了棘手。推着女儿回到卧室,打开床头灯,一看:妻子把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使劲儿压着痛处,微微的呻吟声从牙缝里溢出来,是牙疼得厉害。
牙疼,是最可怕的疼,能疼死人的。
安知雅现在就是这么觉得。以前虽然有过几次牙疼,但不比这次这般厉害。有可能近期陪客户吃多了油辣的缘故。
“去爸爸房间里睡。”看老婆这个情况,想继续照顾女儿是不可能了,李墨翰当机立断先赶孩子到隔壁房间睡觉。安顿好了孩子,他从冰箱里取出了冰块用毛巾裹着。
安知雅感觉疼的很厉害时,被丈夫摇醒,睁开眼,艰难地咬道:“有止痛药吗?”
“先用冰块敷着。止痛药我得下去24小时药店买。只能用芬必得,再加点消炎药。”李墨翰帮她用冰块敷好患处,心里忽然喟叹起:她这个只崇尚中医的,现在这时候,却是想起西药了。
那是没有办法。安知雅自己痛过好几次,知道用中药对于牙痛都没有办法起到快速止痛的疗效。牙龈止血用中药可以,止痛就不用提了。所以每次牙痛她只能忍,用中药清清胃火,清淡饮食养上几天,等它自己消肿消痛,但今晚实在痛得厉害。
见着她痛得嘴唇发白,李墨翰知道牙痛要人命,哪敢耽搁。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买药,一边则是打电话给了曾少卫。
“出什么事了?”接到他半夜三更过来的电话,曾少卫自然担心,从被窝里坐起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