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那天之后,北岭城里出了一个奇怪流言。
说是有人见到了鬼。
那是一个没有风也没有下着雪深夜。有个赌徒,叫王三,赌坊里输得精光,所以把自己灌得烂醉,一个人摸黑往家里赶。赶着赶着,王三冷不丁看到西面一条小径上有个一身红衣,手里提着个血红色包裹女人正慢慢走过。
这本也没什么特别,怪就怪,那女人朝前走了一阵后,忽然停下来不走了。停一间茅屋前,身体挺得笔直,笔直笔直地站着,像根树桩。只头朝前微微地倾斜,好像透过茅屋窗子朝里张望着什么。
当时仗着酒意,又见对方是个单身女人,于是王三起了歹意。
夜深人静,酒气上涌,人总不免容易心猿意马,何况一个刚刚输了大把钱钞赌徒。于是猫着腰观察了片刻后,王三轻着手脚朝那女人站地方慢慢地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接近他感觉那茅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隐隐约约地传出来,声音很细,好像是某种压抑过后呻吟。这让赌徒心变得热。夜深人静一个单身女人一个传出些微说不清道不明呻吟声窗台下,会窥望些什么呢。
想来,不会是什么干净东西。
原来也是个同道中人呢……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变,也忘了先前小心掩饰。因此一脚踏到了根枯树枝上,枯枝卡嚓一声脆响,突兀得让他一个惊跳,连带惊动了那窗下女人。
女人猛地朝他回过头,这同时,茅屋里突然响起阵野猫惊着了似尖叫!
王三也尖叫了,连带一泡尿没憋住,哗地拉了裤子里。
然后昏了过去。
醒来后,他逢人就说,他见到了个没脸女人,一个没有脸女人。而他夜里见到那单身女人所站茅屋里,死了两个人。
一个是孕妇,一个是她肚子里孩子。
孕妇家人说,那晚孕妇睡下后不久,说自己肚子疼,一直疼一直疼,但不像是要生样子。后来疼着疼着,睡着了,家人以为没事,也就都睡了。谁知道半夜突然间被她一声凄厉尖叫声惊醒,然后发现,她死了,身下全是血,两腿间一团血肉模糊东西,是还没完全长成形死婴。
之后,城里上了年纪老人说,那晚王三撞上没脸女人,是血抱鬼。通常出现乡下,很偏僻地方,一身红衣,手里拿着个红色包裹。包裹里装是她要带走死掉婴孩。
流言很这寒冷而安静城市里散播开来,越传越广,越传越玄。
但始终没有传到朱允文耳朵里。
很多时候他耳朵是聋,没人会告诉他城里发生过什么事,他也很少会去主动询问。多时间他只是躺床上,或者那间散发着香甜气息厨房。
当这两者都无法给予他平静时候,他会差人去狐仙阁,招那个叫做红老板男人进到府邸。
每次被召来,红老板会坐他床边弹琴给他听,弹高山流水,奏梦里金陵。
红老板总是一身红色,红色麾,红色裘,红色衫。后来朱允文让人将床上帷幔也换成了红色,黄昏落日般颜色,带着丝辉煌后张扬,和着琴声韵律起伏得让人徜徉。
他那片张扬红色里有了自来到北岭城后第一次□。
我觉得有点敏感,对于霜花说这个故事。我确定我脸红了,听见他说到‘□’这个字眼时候。
他朝我微微一笑,然后离开了秋千架。
而我就好像读初中时第一次被男生碰到了手,情绪复杂地匆匆跑回了家。
我很沮丧于我这种显而易见反应。
林绢说,往往越是介意和抗拒这种话题人,越是表明他们对这种话题想入非非,试问若果你从未把它往不干净地方去想,又怎会觉得这种话题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