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中,无论哪一个走出去,担心的都绝不会是他,而是别人了。
承合楼。
江掬儿坐在诺大的客厅里,无心欣赏客厅里面摆设的奇珍异宝,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斜躺在软榻上的人,一个让她全身汗毛都处在备战状态的人,她的克星,也是她的大哥。
似膘似睨,凤目媚眼如丝,柔和的声音如缕缕清风拂过,悦耳动听,沁人心脾。
“小妹……”
明明是温和动听的声音,却硬是让江掬皮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背下意识的挺直。
大哥这声小妹让她联想到四岁那年那条宽厚腥红的蛇信子在她眼前伸吐时的感觉,那种全身汗毛直立的惊悚,她终生难忘。
打了一记眼色给身后的贴身婢女念香。
念香会意,把捧在手中的锦盒恭敬的呈了上去。
看着锦盒,江掬儿心里在滴血,这尊金莲,可是她的最爱,但愿大哥能放她一马,别夺她所爱。
压下喉间欲冲出口的留恋,江掬儿尽量让自己的脸笑起来娴静从容,清清柔柔无比诚意的道:“大哥,虽非小妹本意,但一切因小妹而起,连累大哥,小妹难辞其疚,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大哥笑纳!”
宁承合耷下耷拉下眼皮,漫不经心的膘了一眼锦盒,一旁的朱雀见状,上前掀开锦盒的盒子。
一道金灿灿的霞光闪过,朱雀瞪大眼。
锦盒中是一朵瑰丽金莲,约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似开不开,欲语不语,栩栩如生,鬼斧神工。
膘了一眼后,眼皮再度拉耷下:“小妹……”
江掬儿眼皮一颤,好歹她也时不时的离家出走过,走南闯北,什么虚伪无耻的人,她都见过,却没见过有人能比过她大哥。
“咳……是这样的,大哥,自从昨天听见娘发表她那荒唐至极的决定后,小妹就甚为大哥忧心。”
宁承合掀开眼皮,终于看了她一眼,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江掬儿挤出淡定的微笑,保持淡定的声音,淡定的说道:“所以啊,小妹为大哥想出了一个能还大哥清静的小小主意。”
“是嘛?那说来听听。”
江掬儿轻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听到大哥用那种温柔的语气唤她小妹了,否则她还真挨不下去,心肝脾胃都揪痛了。
“皇帝不是下昭书让大哥进京吗?大哥进京受册封,现在已经入秋了,准备收拾好,也差不多可以起程了,大哥难得有雅兴出一次远门,当然得游山玩水一番了,从北境到京城,怎么着也得走个两三个月吧?又能一次解决封王事宜,又能让娘亲搁浅相亲计划,可谓一举三得啊。”
宁承合缓缓的挑眉,看着端庄的坐在椅子上的人,深黑的瞳仁有些许的笑意。
“这样说来,小妹赞同大哥出去游历一番了?”
“当然,小妹向来是站在大哥这一边的,为了以示诚意,小妹可以向大哥保证,爹也会站在大哥这边,大哥尽管出门吧。”
娘亲小心翼翼把大哥当成易碎的珍宝,实际上,就连舅舅都说了,大哥虽然不能习武,身体比起平常人也较为的弱,但也无完没必要把他当成孩童那样来对待,是娘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