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本王要的,从来都不是你想的。”
那句名言怎么说来着?不会当裁缝的司机不是一个好厨子。从前夏初七不懂,现在她算是明白了,人活在世上得给自己留几手,一条道跑到黑的人,准是脑子有泡。瞧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如今她夏初七脑子上起泡了,有点大,亮亮的,戳破的时候还带点儿酸味儿。
不过有幸的是泡破了,不过剩下碗大的疤。
还是那一间小柴房。
旧地重游,地方十分熟悉。
只不过心境嘛,此一时,彼一时。
坐在那柴房里头,她莫名其妙就想起她第一次被关押进来时,那人尊贵高冷地进来审问她要小金老虎,结果两个人打起来,一不小心绊在了地上,她咬到了他的嘴巴,他狼狈得直骂娘……想想他回去后肿成了猪的嘴,还有一脸铁青的样子,她当真觉得好笑得紧。
这一回关押,似乎比那个时候的待遇好多了。
小小的一间柴房里,专门为她支了一个小火盆,而上次被她用桃木镜戳穿的那扇木头门,也已经重新修缮过了,不会有冷风漏进来,还很是暖和。
只是那门还是木头做的,他也不怕她又跑出去了?
哦,是了。
其实驿站有层层的守卫,她根本就跑不出去。
先前她钻过两次的狗洞,不过就是她的一个笑话而已。
暗自骂了一声娘,她跷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拿了一根细木柴,捅着那火盆里烧得红红的木炭。等柴火被炭火惹得燃起来了,她又在地上蹭灭。等蹭灭了,又去挑逗那炭火。几次三番地玩耍着,她不知不觉哼起了歌儿来,嘴唇轻微翘着,带着一丝惯常的嘲弄和不屑。
想了想,她笑眯眯地掏出怀里的镜子来。
光线太差,她看不清自己的脸。
揉了揉眼睛,又在脸上拍了拍,确保里头是一个笑脸了,她才咧了咧嘴。
以前她是一个爱臭美的女人,没事儿也爱在镜子前摆弄着腰肢想:有一天肯定会有一个男人在她晨起换上军装时,从后面轻轻抱着她,温柔地说一句“老婆,早上好”,再献上一个早安吻。可随着她的年龄一天天拖大了,她也没有找到那个可以与她同食同寝的人。
她相亲的次数有没有99+1次,她不知道。
这个数字是她瞎咧咧出来嘲弄自个儿的。
相亲的那些男人里,优秀的肯定也有。
也不是她的眼光挑剔,可真就没有看对眼的。
真他娘的!要那时就嫁掉了,应当就不会发生如此倒霉的事了吧?
想想,其实她不恨赵樽。“恨”这个字,带了一个心。有心的人才会去恨,没心的人,也就不懂得恨了。再说了,恨他有什么用呢?她自个儿抽风怀春怪得了谁?要是以后有机会,她想她肯定得拍着他的肩膀,高声赞扬一句“哥们儿,玩得一手好牌”。
捅了一会儿炭火,她实在闲得无聊,又走到门口去,重重拍了拍木板门。
“喂,外头有人没有?”
“吼什么吼?”外头的守卫应了。
夏初七翘起唇角来,放大了声音,往门上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