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玄浅浅一笑,又挪近坐了过来,夏初七又挪了开去。她一挪开,他又坐近,几次三番,两个人在车厢里挪来挪去,扯得那软垫斜斜歪歪的掉到了一边喊无辜了,夏初七才不耐烦了。
“大都督您闲得蛋痛?这么无聊!”
“蛋痛?”
“不懂了吧?无聊的意思。”
轻笑一声,东方青玄的表情越发勾魂夺魄,“那算是本座蛋痛好了。要是不蛋痛,又怎么会好奇晋王殿下究竟迷上了你哪一点呢?”
“那你现在知道了?”
轻轻“嗯”一声,他笑,“身上很香,怪不得他喜欢。”
香?香他的狗屁。
夏初七狠狠撇了一下嘴巴。
这句话要换了赵樽来说,必定是“你臭死了”。这会儿,她身上的血迹渗入衣服,干成了一个个的血块,那邋遢劲儿她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这美若天仙的大都督竟然这么给面子说她香,难不成他天生就喜欢鲜血味?
“嗬嗬,大都督的爱好果然与众不同,重口。”
缓缓一笑,他话头一转,“楚小郎,想知道袁形是何人出的手吗?”
夏初七睨他一眼,“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那想知道本座为何要帮你在长孙殿下面前隐瞒吗?”
“不想。”夏初七不乐意顺着他的话头走。
轻“哦”一声,东方青玄抚着手上绣春刀,缓缓牵开嘴角,“楚小郎还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为什么刚才想,现在又不想了?”
夏初七静静盯着他。片刻,她笑露出八颗牙齿。
“因为大都督您每次这样笑的时候,就没安好心眼儿。”
东方青玄瞳孔一缩,这一回是真真儿笑开了。
“楚小郎好巧的心思。就冲这一点,本座告诉你也无妨。范从良明日便要押解回京了,晋王想要三法司会审,可本座却提早得了陛下的圣谕,由我锦衣卫来审理处置。你楚小郎若突然之间变成了魏国公府的七小姐,那与范从良合计‘千年石碑’的楚七又是谁?那本座的苦心经营岂不就毁于一旦?所以啊,你暂时只能是楚七,不能是夏楚。”
“瞧把你给算计的?”夏初七轻嗤一声儿,淡淡地讽刺道,“想用我来对付晋王?您就料定了那范从良一定会招出什么来?再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谁认识他呀,法律……不对,刑律得讲究证据。大都督,什么是证据您懂吗?”
东方青玄只笑不答。
夏初七睨着他,视线尖锐起来。
“更何况,小子若是猜得不错,大都督您的肚皮官司,可不止这些吧?小子胡乱猜测一下,可以想象出来——只怕眼前这个场子,对您来说太小了。大都督您的图谋,应当更大才对吧?”
“这嘴啊,利索!很是招人喜欢。”淡淡说完,他懒懒靠在车壁上,一张漂亮妖艳的面孔又恢复了平静,容色倾城,“可惜,楚小郎想得太多了。你还不了解本座的为人,本座最大的爱好便是——把水给搅浑。”
夏初七动作轻佻地咧开嘴,“大都督您有所不知,小子我也有一个爱好——那便是在浑水里头摸鱼。那水越浑,鱼便越大。等小子把鱼摸出来了。烧了,煎了,煮了,味道也才最鲜。”
“如此说来,楚小郎与本座还真是绝配?”
“那指定不能。咱俩一个是人,一个是妖,配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