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着时间,眼看夏问秋痛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再没了半分血气,夏初七肚子里的坏水儿才稍稍得到了缓解,心情舒畅地在她肚皮上摸索了片刻,导了银针就着穴位刺入。
“啊……好痛……”夏问秋嘴唇颤抖着,哭了起来。
“良药苦口,疼痛才能治病,侧夫人忍耐一下。”不慌不乱地施着针,夏初七看着她颤抖的身子,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但她的针灸之术也确实了得,不多一会儿,夏问秋面色就缓和了过来。然而,疼痛一缓,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脸蛋儿一红。
“绵泽,我要出恭。”
赵绵泽舒了一口气,“弄琴,扶夫人下去。”
“来,来不及了。”夏问秋“啊”一声,压着腹部想要忍住,可被银针刺穴之后,两日没有大便的她,肠子“咕噜”一声,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快,来恭桶!”
几个小丫头慌做一团,拿恭桶,上屏风。
很快,屏风后面“扑啦啦”传来不雅的声音。
拳头凑到唇边咳嗽了一下,夏初七才忍住笑意。
“楚医官,今日你受累了。”赵绵泽面有异色,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孔,有着从未有过的难堪,“抱琴,送楚医官和林院判出去。”
夏初七施了个礼,扭着头来,看他一眼。
“长孙殿下,我先就说过,医者仁心。在这个问题上,你往后不必怀疑我。”
赵绵泽眼睑跳了下,不再说话。
林院判也不敢吭声,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等夏问秋舒服的拉完出来时,内室只剩下赵绵泽一个人了。她撑着酸涩的腰身,瞄着赵绵泽难看的脸色,咬着下唇走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似哭非哭的吸着气,“绵泽,今儿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会痛死过去。”
她的娇软,向来是赵绵泽的软肋。
闻言,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松缓了许多。
“你不是早就让林太医看过方子才煎的药?”
“是的,可这两日的药汤,是楚医官新开的,我也就没再麻烦林太医看方子。所以先前才有了那样的怀疑,绵泽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秋儿,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为了与他置气,害得自己受罪,又是何苦?”
夏问秋猛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什么事都依着她的男人,突然间发现,他的脸竟有些陌生,陌生的怀疑,让她心脏狠狠一窒,嘶哑了声音。
“绵泽,你怀疑是我自己做的?”
赵绵泽迟疑一下,叹气,“没有。”
身子轻轻一颤,夏问秋苦巴巴看着他,说得无比伤心。
“绵泽,你是不是对她上心了?先前我看见你对她笑,还和她在鸟棚亲热。”
“你瞎说什么?”赵绵泽猛地推开她,语气里有了恼意。可想了想,终究又将她揽入怀里,一边顺着她的后背,一边儿用薄唇拂过她的额头,轻声哄着解释,“没有的事,先前你看见的,是我头上有鸟屎,她替我擦。”
“是这样吗?”夏问秋冷笑,“我可没见你头上有东西。”
女人一旦开始怀疑,陷入了嫉妒的魔障,便很难自拔。
但男人却完全不一样,脾气再好的男人,又是一个身居高位被众星捧月的男人,但凡多对女人解释几句,就会开始不耐烦。赵绵泽也是如此。加上今天的事情,夏问秋几次三番让他失了脸面,更是脾气也上来了,一甩袖子,腾地起身。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绵泽?”夏问秋一呆。
“往后不要再做这样丢人现眼的事。丢了你自己的人不算,还丢了东宫的人。”
夏问秋面色一面,再没了一丝血色。
他为什么不相信她,却宁愿去相信楚七的话?
如果换了往常这样的情况,他终归是会护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