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据却是怎么也想不到,才来张家里一会,他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张先生还真是吾的伊周!”刘据心中感慨着,便想道:“今天要不要干脆跟张先生挑明了关系呢?”
建章宫发生的事情,刘据也是有所耳闻的。
老实说,对于建章宫发生的诡异之事,刘据也是在心中打着鼓的。
自天汉以后,坐巫盅而死的权贵越来越多。
甚至就连战功卓著的老将军赵破奴,都因巫盅而死。
刘据实在是很担心,建章宫的事情被人利用,引发成为巫盅大案,那样的话,就不知道又会有哪位无辜之人受到牵连了。
以往张恒都能帮他解决问题,但是,今次的事情,似乎不挑明了的话,根本没办法说起。
可要是挑明了,刘据又不愿意一旦关系挑明,他跟张恒就做不成朋友,只能做君臣了。
刘据不愿意失去好不容易才呼吸到的〖自〗由空气,更不愿意失去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
因此,心中一直踌躇着。
“呵呵”张恒却是只笑了笑,就道:“王兄若是喜欢,等它长大了,与母马交配”生下马驹,我便送一头给王兄!至于它,真是没办法割爱!”
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张恒觉得,他跟小明之间的感情,已经近乎于亲人了。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小明送给任何人!
于是,张恒立刻转移话题。问道:王兄在长安城中,可曾听说过魏其侯复家之事。
“恩!”刘据微微一怔,随即点头。
身为太子,刘据知道很多别人所部知道的隐秘,譬如说,刘彻这次之所以诏令魏其侯复家的真正原因,据刘据所知,让天子下定决心的是那位已经垂垂老矣的老宦官成曼。
作为群宦之首,身为中车府令”成曼虽然已经久不问世事,但他对刘彻的影响却毋庸置疑的而在宦官中,只要能当上中车府令,就不需要再自称奴婢了,可以改口称臣,在秦代的时候,中车府令就是赵高,赵高最后能篡改始皇遗诏,靠的就是他的职务之便。
更何况成曼从建元年间就伺候着天芋了,陪伴着天子从风雨中走过来的老臣子了,即便是刘据见到成曼”也亦是毕恭毕敬,颇为尊重。
“这个事情很复杂……”刘据叹了口气,道:“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
刘据当然不会去非议自己的父亲了、尽管他知道,魏其侯窦婴确实很冤枉。
但身为人子,就当为尊者讳。
张恒看着刘据一哥担忧的样子”忽然想起了民间一直传说的一些事情。
太子据为人温恕宽厚,仁爱,而当今天子行法急躁,动辄杀人,治罪。
因此,每当刘彻出巡天下,刘据监国之时,刘据就总会忍不住的给那些被刘彻定罪下狱逮捕的人平反,释放那些被牵连的无辜之人。
“这样可不行!”张恒想道。
刘彻就是个犟驴”不到黄河心不死,身为太子”刘据却公然与之唱反调,这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我得想办法劝上一劝…………”张恒想着,略略思考之后,便道:“王兄说不清楚就不说了罢…………想来,陛下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等臣子谨封诏就走了!”
“对了…………”张恒装作一副忽然想起某些事情的样子问道:“王兄可见过太子殿下?”
“恩?”刘据心里面一动,勉强镇静下来,道:“见过几回,但不是很熟……,张先生说说看,在先生眼中,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说完,刘据就颇为紧张的看着张恒,毕竟,刘据也是人,是人就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特别是此人还与他关系不错,意气相投。
“在下没见过太子殿下,不好评论!”张恒笑着道:“更何况就算是见过殿下,在下亦不能凭借一面之缘而妄加评议,连孔子,都有被眼睛欺骗过,所谓,失之子羽,以貌取人,,在下觉得,要评价一个人,还是该听其言,观其行“……”
刘据正有些失望的时候,就听到张恒话锋一转,说着:“不过…………圣王制世御俗,我辈读书人,正该畅所欲言,直刺上过,所以我斗胆,说几句告诫太子殿下的话,希望王兄能够转达!”
“请说,在下一定转达!”刘据点点头,此时,社会的风气就是如此,只要不侮辱君王,士子们有权利议论他们认为不对的政策和行为。
就像在民间,对于告缗一直是非议不断,许多贤良方正,秀才干脆成天聚在一起讨伐这,害民之政,,民间群情汹涌,导致的结果就是告缗令在数年前终于废止。
现在,夹家伙就把火力集中向盐铁官营政策和车船税,商税身上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