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明觉的凶残与他的外貌形成鲜明的对比,哪怕是最低等的武者都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以一敌二无异于送死,可见他最大的目的还是要先了结最大的威胁。殊不知,秦天对这二人还没有到杀意已决的阶段
,但周梅霖却是万万不可能留他们的,星府脚底下不能留有隐患,更何况如今云罗三大势力联合为一体,共御外敌,现在正是表现诚意的绝佳机会。银澜也不是吃素的,眼见自己二人处在两面包抄的绝境之下,直接割破手腕,从血液之中拉出一头血色异兽。寒武噬血菌,这是一类天兽,可从小温养在血液之中,彻底与自己融为一体,等到危急关头从血液之中释放出来,可以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不过这种温养天兽的方式属于天界禁术,一旦被发现,轻则逐出天界,重则剥夺意志,终身奴役。银澜敢犯此禁忌,也是为了在危急关头留下一条生路,哪
怕是之前受重伤的情况下她都没有祭出此兽,眼下已经别无选择。
这容貌年轻的女修士贝齿紧咬:“噬血菌,给我吞了那老道做营养!”周梅霖讥讽道:“真有这份能耐,不妨自己过来,我可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一柄桃木剑就跟他所说的一样,没有任何打算怜香惜玉的意思,对方的年岁比自己还要大上好几轮,若是在孩提时代,两者
相差的年纪足以让周梅霖喊对方一声祖奶奶,不存在怜香惜玉的说法。噬血菌一端连接着银澜的手腕,另一端已经怒张开来,向周梅霖覆盖过来,这种天兽本性并不邪恶,但被驯化后对于命令异常服从,就这样正面袭击,也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但却真的能将一个仙桥修士
吞下去,一个不小心,也许周梅霖也可能身死道消。周梅霖瞥了秦天所在的位置一眼,见他应变自如,松了一口气,施展身法躲开那噬血菌的攻势,准备以星府独门玄星术来釜底抽薪,这噬血菌自小被温养,虽说强大却无法脱离母体,一旦宿主死了自己同
样也会失去力量,与其跟这畜牲周旋,不如直接进攻本体。银澜躲在宫明觉后未必有用,毕竟宫明觉现在也只能去对付秦天,否则秦天如果和自己同时进攻,这雌雄双煞毫无疑问要先死一人。秦天却不像他那般苦大仇深,陆形七二身法展开,化作片片残影躲过银蛇,现在他反而更加关注其他地方的情况,因为这次大崩塌,几百修士各自奔逃,寻找落脚点,但其实在灵元扭曲阵法失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来自星府的诸多修士保卫了,论打斗星府弟子或许不够强势,但总归是一呼百应的地头蛇,一来不会吃地势的亏,二来也比这些外来者更能驾驭天时地利,很快新凰古都的援手居然也支援了过
来,他们跟入侵者们交手过后,以陆清平为首的一众修士也杀了过来,而在他们身后果不其然有着仙桥修士的气息在暗中保护。秦天心想,这清义堂果然留了一手,将新凰古都交给他们并没有选错,这会儿四面合围,今夜这雌雄双煞多半插翅难飞。原本山腰塌陷,到处奔逃的修士又往秦天所在的这处慢慢聚拢过来,没有宫明觉和
银澜指挥,承天修士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这些承天修士自然不蠢,与其冲出去被人逐一对付,不如回到这里,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么一来,就反而变成了秦天和周梅霖处在不利的境地之中了。宫明觉哈哈大笑,将另一面圆刃也拆作银蛇,这么一来短兵器顿时变作了长兵器,他原以为能轻易压制秦天的黑剑,却没想带秦天甚至连拔剑的欲望的没有,只用剑鞘不断防御,这会儿谁也难以全力施展
,因为空间太小,如果伤及无辜也是先连累到己方。
宫明觉怒道:“你看不起我不成!”
秦天回过神来,缓缓拔剑:“你不就是要我认真跟你交手,好叫自己的长处发挥出来?我这手里的剑就变不长了吗?傻子!”话音才落,黑铁剑倏然变大变长十倍,原先不过寻常兵器大小,顷刻化作巨柱般大小,这黑剑是用太阳真火和荒古灵元凝炼二十四节气剑而成,其本体可能比现在这个形态还要庞大,两道银蛇在其面前宛
若小虫。既然已经演化出巨剑,剑招也显得画蛇添足,秦天只以纯粹的力量轰击过去,两条银蛇寸寸破裂,宫明觉也承受不住这股压力被震得远远倒飞出去,随即又从袖下掏出不少奇兵利器,都无法阻挡黑铁剑前
进的攻势,同样处在仙桥境界的第一个阶段,此刻宫明觉才绝望地体会到他跟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银澜见到秦天以剑穿透陪伴了自己一千多年的同伴的胸口,竟然面不改色,而是直接用噬血菌吞噬了宫明觉,还没有成为尸体的宫明觉只挣扎了一下,在一声声凄厉的笑声中化为噬血菌的肥料,银澜的内
伤也在这个时候完全愈合。这个秘密她从来没有瞒着宫明觉,如果实在找不到仙灵元,其实她可以选择去吞噬一个仙桥修士,也同样可以治愈自己的内伤,只是后者太难做到了。
而银澜显然已经做到,她的修为又迈出去了一步,踏足仙桥中段,凡界此刻再也没有比她现在这个状态更加强悍的修士了。可那是真正的强大吗?秦天内心冒出这个问题的同时,自己也在不断地冷笑,吞噬修士,这种邪术没想到居然能在天界人士上看到,能进入天界的人,内心或多或少都有着某种至高无上的品质,但现在秦
天能够肯定,即便再给一万次机会,银澜也是不可能再踏入天界了。
修为暴涨,伤势治愈,银澜从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此完美,就连容颜也好像年轻了不少,俨然少女模样,可她看向秦天和周梅霖,这两个男人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欲望和饥渴,只有讥讽和杀意。银澜这一刻忽然觉得整个后背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