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器师也分为很多流派,其中最大的就是实用流派,往往只炼制一些刀枪剑戟之类的刚性宝器,视力量不同区分宝器品阶高低,十分简单粗暴。眼前银澜所使用的“破道”的炼制者则是另一类的意识流,铸
器讲究功能性和契合性,尽管本身力量可能不够出众,却能靠着一手法器打得别人猝不及防。“能感应到我的道法流动?那你试试荒古灵元!”秦天冷哼,荒古灵元覆盖到毒杖上,同时《食六气法》暗中念动,在驾驭荒古灵元和毒尊神杖这类古代遗物的时候,还是寒武纪的心法更加实用。毒杖上覆
盖一层雄浑灵压,秦天也不打算用花里胡哨的招式,管你有天大的本事,都是一棍子敲得脑袋迸裂。周梅霖见势不妙,以桃木剑逼过来,两个人合围,好歹能帮秦天分散一下这厮的注意力。可银澜的视线压根就没有分过来一丝一毫,就连对他动手的想法都没有,来自毒尊神杖的威压让她不能分神,否则
只要让破道往周梅霖的来势一拦,就能轻易挡住。
可这一杖,她不得不全力去挡。法器“破道”短时间内放大了数倍,单是其中灵元纹的数目就已经令人骇然失色,秦天知道这是某种古老的掌法,虽然被改动过,但威力只是变得更加强劲,配合这一法器,想要抵御自己的攻势并非没有可能,但他没有采取极端的方式去完成攻伐,否则连一旁的周梅霖都可能受到影响。毒尊神杖与法器破道没像想象中那般针尖麦芒地碰撞在一起,而是两者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产生抵触,在秦天和银澜之间发
生了如同融化般的空间扭曲。毕竟凡界和天界有不小的差距,很难完全承受修士的爆发,在那扭曲的空间中是无数面目狰狞的魔兽,很显然因为两股力量的冲击,空间扭曲至妖界,但这并非打开妖界大门,只是能够让双方相互窥探罢
了。银澜没有束手就擒,凌空一步踏来,巨掌狠狠卧下,虽是女流之辈,但力量却比绝大部分修士都要强悍凶狠,而且一出手就没有留半分余力,此举意味十分明显——你若不全力以赴,就等着死在自己的自
负之下。以人体的极限想要做到捏碎仙桥修士的肉身几乎是天方夜谭,但若加上这件法器,就有足够的可能性,哪怕是秦天也不敢小觑,终于拔剑相向,一道天帝剑意,随着黑铁剑的出鞘迸发出来,分明是深夜,
但整片占星山脉都被照亮得犹如白昼,秦天一脚踏在扭曲的空间上,狠声道:“妖孽,还敢露面?”
这一声厉喝之下,扭曲空间对面的妖物似乎能感受到这份威压,身躯颤抖不已,躲到了一处巨岩之后蜷缩起来,而那扭曲的空间也在秦天这一脚下缓缓关闭,在其后俯冲而来的银澜也顿时暴露无遗。银澜双眸睁大,不知为何内心的第一想法是后悔自己就这样对这个男人出手。秦天一开始潜入的时候也是手握着这柄黑铁剑,当时银澜只是觉得此剑非同寻常,没有多想,再后来秦天以巨剑轻易击败宫明
觉,虽然有秦天本身修为非同寻常的成分,却也说明了这把神兵利器拥有连自己都没有见识过的力量,加上秦天此刻释放出来的这道剑意,原本觉得胜券在握的银澜居然产生了退意。
可她退得了吗?她和秦天的处境一样糟糕,这一击足以分出胜负。耀如白昼的天帝剑意劈头盖脸地落下,在银澜看来犹如漫天繁星从九天落下,避无可避,这一剑唯有用法器抵抗,可银澜却绝望地发现,论强度,这手套“破道”远在那其貌不扬的黑铁剑之下,一旦交锋自
己就只剩下这具肉身和噬血菌作为最后的底牌了。一切都来不及多想,刀光剑影在倏忽之间已经发生,周梅霖一见秦天用出天帝剑意,哪怕自己也是仙桥境界的修士,仍不敢在此多待片刻。脚下一片氤氲光泽覆盖,片刻,人已出现在一群修士中,桃木剑挥动之间斩下一个承天修士的头颅,强大如帝境修士,在仙桥修士面前也如同羔羊般任人宰割,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就立刻丢了性命。一旁众人顿时如鸟兽散去,与此同时秦天和银澜两相交触的瞬间,黑剑与“破道”爆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宛若浪潮一般向四面八方铺展开去,伴随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空间大崩塌。天凡两界的结合点原先就不怎么牢固,瞬间发生的天崩地裂将无数修士都卷入其中,
就连肉身都在瞬间湮灭。
周梅霖暗道不妙,从人群之中杀了出去,高声喝道:“不想死就赶紧从这鬼地方滚出去,神仙打架,凡人莫留!”星府的修士们不可能不服从老祖宗的命令,当下迅速地向四面八方散去。在所有人撤离的同一时间,在爆炸中心的两位仙桥修士彼此以各自的法器对峙,无论是法器“破道”还是黑铁剑,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但显然银澜的法器毁坏地更快,顷刻间已经露出底下的皮肉,在这种冲击之下,哪怕是仙桥修士的皮肉也抵挡不住能量的摧残。皮肉被剥离的同时露出底下森白的骨骼,几乎是在一瞬之间,银澜就失去了一切自保的防具,然而剩下的只有一具赤裸的肉身,下一刻,
噬血菌从她的血液之中覆盖而出,将她周身严密地包裹住,让她在顷刻间化作一个血人。秦天的天帝剑意却只是开始了第一次冲击,尽管黑铁剑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毁坏,他也仍然没有停手的打算,甚至还空出一只手将背后的毒尊神杖取出,猛然击落,那能量波动的涟漪顿时被漫天毒气染作如墨般漆黑,无尽的毒气挤压而至,这一刻,秦天的剑再次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