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李林安的妹妹,李昭皇又开口替她作保,杨璟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便朝李茯苓道。
“你不必怕我,你家哥哥与本侯有些交情,我不会对你如何,到门口去看着,别让人打扰本侯与公主说话。”
杨璟如此说着,李茯苓便如蒙大赦,出了屏风,走到外间来,老老实实守在门后头,隐约还能听见门外黎辅陈那焦急的踱步声。
杨璟转向李昭皇,朝她说道:“昭圣公主忍辱负重,这份心性实在让人佩服,只是一味忍耐也不是长久之计,想必你已经知道,本侯已经跟顺天皇后打过商量,公主认为此事可行么?”
李昭皇拉了拉滑落肩头的丝绸睡袍,朝杨璟答道:“不知道侯爷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她虽然才二十左右,但为**子已经多年,身子滋润得丰腴饱满,有那千般万种的诱人风情,只是眼下眸光冷肃,让人油然生出敬意来。
杨璟想了想,朝李昭皇谨慎地说道:“陈煛早先派了侬池高到我大宋为使节,就是为了求取册封,我大宋官家虽然已经下了诏,但眼下是战时,诏书还未抵达这里…我这样说,公主可明白?”
李昭皇是何等聪慧之人,自然听得出杨璟的言外之意。
陈朝乃是篡夺了李朝才建立起来的,对李氏皇族的屠杀,便是大越臣民,哪一个不是义愤填膺?
再加上陈守度把持朝政,祸乱朝野,民生艰难,怨声载道,大越国中也是叛乱四起,许多人都怀念着李朝时候的日子。
诏书既然还未抵达,陈煛就仍旧没有正式的封号,也就是说,在杨璟这边,只要诏书一日未到,她李昭皇仍旧还是大宋册封的安南国王!
虽然大宋是宗主之国,安南则是附属,诸如后世大明的朝鲜之类的小国,在皇位更替之时,都会上书宗主国,得到宗主皇帝的认可和册封,附属国王才算名正言顺,但宗主国也不能强行干涉属国的内政。
也就是说,杨璟没有权力否决或者推翻陈煛,强行让李昭皇复辟,若是这般,也只能兵戎相见而已。
但如果李昭皇率领李朝旧部旧党发动政变,意图复辟,却是顺理成章的!
新的册封诏书还没抵达之前,李昭皇都还是大宋认可的安南国王,以国王的身份来复辟,杨璟从中支持协助一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李昭皇若连杨璟的话中之意都领悟不到,也就不需要再想甚么复辟的事情了。
此时她看着杨璟,眼中充满了好奇,仿佛无法看懂眼前这个男人,迫切想要了解他心中所有想法一般。
她知道杨璟的帮助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但她并没有跟杨璟讨价还价,因为眼下复辟计划都还未开始执行,事情都还未成功,谈这些未免有些太早了,因为连她自己也不太确定,这么做是否能成功。
杨璟看出了她心中的忧虑一般,朝李昭皇道:“公主的担忧,本侯也是知道的,不过有一件事,我想告诉公主。”
李昭皇听得杨璟如此说,也不由抬起头来,眸光灼灼地看着杨璟。
杨璟被她这么一看,心头不由一紧,心说这女人果然是个厉害角色,眉眼之间总有那么一股子吸引人的魅力在流转,让人欲罢不能。
不过杨璟道心通明,境界已经超凡脱俗,自然不会受邪念的摆布,只是宁神了片刻,便恢复了常态。
“侯爷乃是宋人,又能有什么事情告诉妾身?”李昭皇带着些许玩笑气地说着。
杨璟下意识往门口扫了一眼,而后朝李昭皇道:“陈守度虽然让李姓之人都改阮姓了,但有一个人却一直坚持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此人贵为宫廷执戟长,手里头有不少精兵强将,人心威望也都足够,而且还与昭圣公主有故旧情谊,本侯觉得公主可以倚仗此人。”
李昭皇听得此言,眼眸之中顿时浮现出一些些哀怨之色,仿佛勾起了极其遥远的回忆一般。
过得许久,李昭皇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似乎想通了,又似乎放下了所有的顾虑,整个人都洒脱起来一般。
她朝杨璟道:“侯爷又如何知道我与李林安有旧?”
杨璟笑了笑道:“本侯并没有指名道姓,只是描述了一番,公主却笃定此人便是李林安,你二人之间是否有旧情,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说明问题所在了。”
李昭皇顿时哑然失笑,许是装疯卖傻太久,如今展露笑容,仿佛天上阴霾尽扫,一下子从寒冬来到了暖春一般。
虽然李昭皇的姿色不如姒锦,但她毕竟是当过女皇的人,足以让男人升涌出无尽的征服欲望,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使得陈家男人对她如此的疯狂痴迷。
若是欺负街头的流浪乞丐疯女人,又何来成就感,越是有权势有能力的女人,征服之后所获得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就越让人着迷!
李昭皇见得杨璟如此一说,也媚笑着朝杨璟赞道:“侯爷果真是洞察入微,才思敏捷,既然有侯爷相助,这便是我李氏光复的转机了!”